棉霧站在原地冷眼看著富嬤嬤往外走,她深吸一口氣對著剩下的人大聲道:“溫嬪娘娘身子不好,奉命在行宮休養,接下來這段時間怕是要麻煩各位了。”
她態度雖強硬但卻溫和有禮,剩下的兩名嬤嬤與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最後還是杜嬤嬤上前,溫聲道:“姑娘客氣了,娘娘住在行宮是我等的福氣。”
既有人帶了頭,剩下的人就好管教了。
棉霧從袖口裡掏出一個香囊,一人發了一顆碎銀子,她特意挑了顆最大的塞進杜嬤嬤的手中:“趕的匆忙,也沒帶什麼好東西,一點銀子就當是見面禮了。”
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眾人面上都是一臉喜氣洋洋。
沒過多久,新來的主子給各位一人發了一顆銀子的事情就傳遍了,剛剛帶頭走那位富嬤嬤聽聞,臉上又青又白。
還沒等她站起來衝過去要個說法,忽然有人進來喊:“嬤嬤……嬤嬤。”
富嬤嬤一巴掌甩在她頭上,“什麼事這般慌慌張張的?”
小丫鬟瞪大了雙眼,顯然是被驚的不輕:“嬤嬤……外面來了,”她嚥了咽口水:“來了不少宮裡的人。”
時隔一天,宮裡來選旨的太監總算是到了。
李德全坐在馬車上,顛簸了一上午人渾身冰冷,就算是車內有碳火,可也架不住這漫天的大雪。
他身上藏著聖旨,剛伸出手烤烤火就聽見外面有動靜,嚇得他還以為是溫嬪娘娘來了,急忙的撩開車簾走下去。
見著的卻不是溫嬪娘娘,而是一富態的嬤嬤。
富嬤嬤見李德全身後跟著一長串的侍衛與太監,身上披著黑皮斗篷一瞧就是富貴人:“貴人可是宮裡來的,貴人好,貴人好。”
李德全是什麼人,常年跟在萬歲爺身後,就算是阿哥娘娘們也得給他兩分薄面,見狀眼神都沒往那嬤嬤身上瞧,眼睛往她身後看。
等了許久,直到行宮上下的人都來了,昨個新來的祖宗還沒個動靜。
李德全不敢抱怨,只笑著臉讓人過去催,可派去的人就連溫主子面都沒見著,眼看著天色晚了,再不宣旨的話晚上就回不了宮。
李德全沒法子,只能親自拿著聖旨到了溫主子住著的殿外門口。
屋子裡,棉霧見主子在繡花,主子的繡活向來不好,進宮之後基本上沒碰過針線,如今倒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穿針引線了起來。
李德全的聲音在外響起,棉霧跟著冷笑了一聲,萬歲爺的心思可當真難猜,走的時候一臉無情是他,如今才剛來又立刻下旨的人又是他。
男人果然最不可信。
棉霧想完,低頭看著主子:“主子,您說萬歲爺這是什麼意思?”
“娘娘,萬歲爺金口玉言,讓您出來接旨。”李德全隔著一道門,在外面喊。
溫知許卻連眼神都沒賞他一個,任由他在外面喊。手裡的針又繡錯了位置,她一邊拆開一道冷冷道:“誰知道。”
李德全不敢得罪這位祖宗,站在外面好話都說盡了,直到他喊得喉嚨都快沙啞了,溫知許才扭過頭對棉霧說:“你出去。”棉霧點點頭,板著一張冰冷的臉出去了。
門吱嘎一聲開啟,李德全眼睛一亮,卻見棉霧一人出來,他臉色微變走過去:“棉霧姑娘,怎麼,溫嬪娘娘不在?”他搖搖手中的明黃色:“這可是聖旨。”
棉霧跟著他乾笑了兩聲,“哪能呢李公公,”她十指合在一起,氣息微沉:“主子身子不適,不宜出來接旨,奴婢暫時代勞還請萬歲爺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