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揪著手帕狠狠的往地上跺了跺腳:“實在是欺人太甚。”
說罷,嬌小的身子伏在桌子上,嚶嚶的哭了起來。
她身後的嬤嬤見她這樣,眼皮子跳了跳,原以為表小姐是個懂事的,沒甚想眼皮子竟如此淺,一個教養麼麼就能讓她嫉妒的嘴臉都出來了,當著她的面上都不掩飾一點。
她也不想想,自個就是個來投奔溫府的窮親戚,要不是老太太看她可憐,給了她臉面,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吃苦呢。
何況杜麼麼是三老爺親自請來為大小姐當教養麼麼的,別說老太太不好插手。
大小姐十幾年沒見親爹,剛回來又要進宮選秀,三老爺一點補償,就這樣也要吃味。
嘆了口氣:“表小姐眼皮子實在是太淺,半點都不得人。”
耳邊嚶嚶的哭聲越來越大,麼麼聾答大眼皮輕輕閉上,有些無語:“得,看樣子今個又學不成了。”
蘇清秋在院子裡扯壞多少手帕,溫知許暫時不知,依靠著上輩子的記憶,六月初各方的秀女就要進宮選秀,依照慣例在選秀之前每年都要舉行一場花燈會。
蘇清秋不知從哪打聽到太子也會去,竟讓她遠遠的見了太子一面。那人不似傳聞中易暴怒,難相處,卻如冬日裡的泉水,溫潤儒雅,清心雅緻。
想到臨死之前,永遠風度翩翩,淡定優雅得男人,紅著眼朝自己那聲絕望又撕心裂肺的:“溫知許——”
她的心都開始顫抖,嘴角卻牽出一絲諷刺的笑,心裡又覺得痛快。
高高在上的太子又如何?還不是得不到心愛之人,還要藏匿住那顆惦記親爹妃子的邪惡心思在她身上找尋替代。
嘴角勾起一絲諷刺,溫知許本就沒有溫度的雙眼一陣冰冷。
下了幾場雨之後,天漸漸的熱了起來。
離進宮選秀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這些日子來老太太越來越黏她,時常的就要派人來她的平安閣噓寒問暖。
老太太的心思,溫知許哪裡不知?每日跟著杜嬤嬤學完禮儀之後,就到明輝堂來陪老太太。
老人看見她就心生喜歡,再加上溫知許長的好,會撒嬌明輝堂中時常的一片歡聲笑語。
門口打簾的丫鬟傳來一聲:“表小姐好。”
蘇清秋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最前面那如水般柔和的女人依靠在老太太的膝蓋上,迎著側面的陽光,那半張巴掌大的臉,傾城絕色。
蘇清秋的呼吸似乎都頓了一下。
卻看見附在膝蓋上的那個人,一雙眉眼上挑的大眼睛朝她那轉了轉,看見她的那一瞬,塗滿紅豔的嘴唇勾出一絲笑。
那一瞬間她仿若覺得心臟都開始猝停,那抹純粹又帶著嫵媚的笑意讓她不安。
這是女人與生俱來的威脅感。
蘇清秋強迫自己移開目光,再抬頭卻看見那人已經收斂起渾身的媚意,規規矩矩的坐在那。
椅子面前放了張小木桌,上面堆滿了核桃,纖纖如玉的手指隨意挑了顆放入夾子中,手腕一用力夾子中的核桃就咔嚓一聲碎成了兩半。
那人不急不慢的將夾的完整的核桃仁挑出來,一個個整齊的放在手邊的盤子裡。
“清秋啊——”
上頭的老太太喊了她一聲,蘇清秋這才回過神來,嘴角很快的就扯出一絲笑意道:“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