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她上輩子都是學過的,如今不過是走走場面再查漏補缺,學起來自然特別快,於是很快,牛嬤嬤跑去彭氏面前誇了顧嘉,說顧嘉天姿極好一學就會,那教書的女先生也跑去彭氏面前誇了顧嘉,說顧嘉聰穎好學過目不忘,甚至連彈琴師父下棋師父都過去誇顧嘉,說顧嘉天賦極佳不可多得。
彭氏對於自己這個突然得來的女兒,其實沒抱什麼期望的,只求她別太讓侯府裡丟人就行了。
如今聽得這個,也是驚詫不已,又覺疑惑,當下把這件事告訴了自己的夫君博野侯。
博野侯一聽,大喜:“不愧是顧家的女兒,竟天賦如此之好!”
彭氏還是疑惑,她覺得這女兒看起來傻傻的:“真有那麼好?可別是那些先生為了討好咱們,刻意誇大其詞。”
博野侯不以為然:“這做學問的事,還能有假不成?過幾天不就是三月桃花節麼,到時候讓咱女兒寫幾個字,再彈彈琴,看看如何,就知真假了。”
彭氏聽了自然是點頭,當下琢磨著到時候要讓顧嘉寫什麼字,讓她提前練練,看看到時候是否能寫好。
博野侯卻是對女兒絲毫沒有任何懷疑的,大手一揮:“我這裡才得了個好東西,是一位朋友去南海遊船歸來送給我的,咱們女兒如此出息,就把這個獎勵給她吧,也好讓她高興高興。”
說著間,博野侯命人拿出來一個匣子,只見匣子裡是十八顆珍珠,那珍珠粒子比尋常所見的要大很多,珠光柔和,圓潤飽滿,每一顆珠子都一般大小。而最讓人驚奇的是,這珠子隨著光影變幻,還會變成各種顏色,有紫色黑色米色黃色紅色等,顏色斑斕迷離,煞是好看。
“這個給阿嘉?”彭氏看著,知道或者是好東西,稀罕物,倒是有些不捨得:“她年紀還小,又不懂得,怕是壓不住這好東西,以後再說吧。”
博野侯瞪了一眼彭氏:“阿嘉已經十四歲歲,也不小了,再說早給晚給一樣的,這些東西,我是想著留給阿嘉做嫁妝的。”
到底是愧疚了這孩子的,博野侯想彌補。
彭氏卻道:“要不她和阿姍一人一半吧,要不然阿姍看到了,心裡肯定難受。我們說好了阿姍留在府裡,我們依然把她當親生女兒看待的,如今厚此薄彼,總是不好。”
博野侯默了片刻,皺眉,之後鄭重地道:“是,我是說了,繼續把她當親生女兒看待,但是她就算是我們親生女兒,看著自己親妹妹在外受苦那麼多年,父母偏疼妹妹一些怎麼了?難道不應該嗎?若是連這個都受不住,那心胸未必太過狹窄了。”
彭氏聽了丈夫這一番話,倒是也覺得有道理的,當下只能點頭:“那我偷偷地拿過去阿嘉吧。”
博野侯不悅,拉下了臉:“做父親的給女兒個東西,為什麼要偷偷摸摸?”
說著,不再理會彭氏,卻是對身邊的長隨道:“去,把這匣子送到二姑娘那裡,就說這是獎勵她今日讀書識字頗有長進的。”
——
那個匣子送過來的時候,恰好顧姍正在顧嘉這裡說話。
她隨意翻著桌上的臨帖:“這些都是女先生要讓你臨摹的?你才學了這些日子,倒是認識不少字了。”
顧嘉一笑,隨口道:“哪認識那麼多,不過臨著先生的帖子寫寫罷了,有些字人家認識我,我卻不認識人家的。”
顧姍一聽這個,望了眼旁邊伺候著的牛嬤嬤,卻是道:“那你可要仔細些,牛嬤嬤也不認識字的,這些字帖不能亂了,要不然可歸整不好了。”
顧嘉聽她這語氣,心中一動,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上輩子她練字,後來發現自己頗練錯了一些字,一直到她嫁到了齊家,有一次夜晚臨帖的時候,被齊二不經意間發現,這才給她指正過來。
當時她新婚燕爾的,又知道齊二是心儀顧姍的,和齊二本就有些生分,結果還出了這事兒,實在是落個沒臉,尷尬得緊。
她當時也不明白,自己那麼認真地臨摹字帖,怎麼就一直是錯的。
如今看顧姍那望著字帖的神情,還有那語氣,突然就明白了。
敢情是有人給她把字帖改錯了?
顧嘉想起這個,笑了笑,便想著,她既然要使壞,那就讓她使去,這輩子總是要抓個真憑實據,順帶把上輩子的仇也給報了。
她得稍微幫她一把啊……
正想著怎麼給她一個機會的時候,恰好這個時候就見紅穗兒進來。
紅穗兒瞅了一眼顧姍,笑了笑,這才得意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