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看看這莊子,一空二白的,只是個農莊而已,好在房舍修得還算清雅乾淨。
她想了想,吩咐道:“把房舍前後隨意種一些花草,再在這裡挖一道溝渠,引了外面的活水進來。”
把這裡修建成清雅的夏日休閒好去處是需要銀子的,顧嘉不想再這種不能帶走的死物上浪費銀子,所以還是省錢些,佈置成聽取蛙聲一片的農家小院,原汁原味的農家院,夏日裡過來綠樹成蔭的,想必也是不錯。
陳管事本來對那種棉花的事就是極不滿了,又聽得顧嘉還要整改屋舍前後,只覺得是多此一舉,但是身為管事,在其位謀其職,少不得動動腦子想著這事兒該怎麼做。
最後他頗為難地道:“二姑娘,這活水一事,怕是不可行。”
顧嘉不解:“為什麼不行?這不是外面就有溝渠溪水嗎?”
陳管事苦笑一聲:“是有溝渠溪水,但是自打前幾年山上雪石流淌下來,堆積在溪流中,這溪水堵塞,比以前少了不知道多少,如今也是勉強灌溉罷了,卻是不能再挪作它用了。”
顧嘉不明白了:“既是堵塞了,那就帶人前去清除堵塞之物就是。”
陳管事更加無奈了:“二姑娘你有所不知,這溪流從山上來,先是要經過隔壁莊子,才能到咱們這裡。那隔壁莊子的根本不管這事,我們也不好越過人家,跑到人家的地盤去清理溪流堵塞。”
顧嘉這才明白:“感情人家在咱們上游,這是拿捏著我們呢。”
陳管事點頭:“可不是麼,這幾年咱們灌溉都是省著用,免得水不夠呢。”
顧嘉不喜:“溪水本是山上流淌之物,人人可取而用之,他們既在我們上流,若是不加清理,我們自己清理就是,怎麼可以用這個來拿捏我們。這家莊子是哪家所有,又是什麼人在主事?”
陳管事回道:“那是莫大將軍府上莫三公子的莊子。”
莫三?
顧嘉微怔了下。
上輩子,顧姍嫁給的是莫三公子,她一直不太知道好好的莫三怎麼就娶了顧姍。
現在卻突然有些明白了,上輩子,這個莊子應該是給了顧姍的。
所以,他們兩個的莊子相鄰?
這都能腦補一出田園佳話了……
墨奴兒
陳管事苦心婆口勸:“姑娘,那莫三公子如今就在莊子裡,他可不是好相與的,我看你還是算了,若是能那麼輕易說動,我們也不至於為了溝渠煎熬到現在了。”
陳管事沒直接說的是,那位莫三公子才華橫溢的大雅人,而自家這位姑娘聽說之前長在農家,大字不識一個,這樣的姑娘,人家怕是連看都懶得多看一眼就趕出來了。
人家莫三公子才不會隨便給誰面子呢!聽說這位,當年去了天子堂前,也是驕傲得很,並不會低眉順眼事權貴的那種。
不過沒辦法,人家有才,人家驕傲,人家就是有這資本!
陳管事無奈地搖頭:“二姑娘,你惹了哪個,也不好去招惹這位莫三公子呢!”
顧嘉笑道:“既然是鄰居,總是要拜一下的。陳管事,給我投遞拜帖,我這就去拜訪莫三公子。”
陳管事:“……”
他真得真得覺得姑娘過去那就是自取其辱,人家怕是正眼都不看她的。
顧嘉自然知道陳管事心中所想,但是她上輩子心儀那莫三公子,關心莫三公子身邊之事,自然多少知道莫三公子的一些心事,也就有點小辦法可以說動莫三公子的。
況且,上輩子顧姍的夫婿,她曾經心儀過的男人,這對她來說也是一道曾經的傷疤。
在她如今重新站起來面對顧嘉面對這一切的時候,她也希望去面對這道曾經的傷疤。
陳管事打量著顧嘉那淡定的樣子,知道自己怕是很難說服她了,沒奈何,長嘆一口氣,替她準備去了。
顧嘉帶了丫鬟紅穗兒,前往莫家莊子。
紅穗兒忐忑:“姑娘,若是人家莫三公子根本不理咱們,豈不是落一個沒臉兒?他的架子大著呢。”
顧嘉笑:“不理就不理唄,他是將軍府中的公子,我也是博野侯府的千金呢,我領著丫鬟帶了拜帖前去見她,這是盡鄰居之誼,他卻根本不見我,那就是他不講理沒規矩了。”
紅穗兒一噎,這,這哪能以常理而論,人家是大才子呢,連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敬重的大才子!
不過紅穗兒也不說什麼,只能隨著顧嘉往隔壁莊子而去。
投了拜帖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