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嘆道:“我說這個也不是說洛家不好,只是人性大抵如此,我們當媳婦的就得有這自覺,自己想明白自己的位置,才好處事。”
齊胭聽了顧嘉這一番話,倒是頗有些震撼,自己低頭冥想了一會,握住了顧嘉的手:“阿嘉,你說得話,我雖不太懂,但覺得確實有道理,我回去細想想。”
又道:“若是洛九以後留在燕京城,我們倒是距離近了,我以後可以常找你討教這為妻之道了。”
顧嘉聽得噗地笑出來:“說什麼討教不討教,倒是讓我覺得沒意思,咱們姐妹能聚在一起多說說話就好了。”
這姑嫂二人說著話時,已經到了家宴開場的時候了。
洛九作為女婿,自是貴客,由國公爺和齊大齊二等作陪,在外間吃,而齊胭則是和容氏顧嘉等在裡面用膳。
翔雲郡主自然也過來了,她過來的時候面上淡淡的,一雙眸子冰涼,看人的時候,總帶著幾分打量審視的意味。
便是見了齊胭,也沒有半分親熱的,只是敷衍地笑了下:“阿胭回來了,多住幾日就是。”
齊胭也沒指望她如何,況且聽母親說了她的事,心裡自然是感慨又同情,當下依禮回了話。
這時候容氏從嬤嬤那裡已經知道了洛九和齊胭的事,知道後,她倒是覺得洛九這人不錯,到底是洛家教養出來的,總沒差的,倒是自己這女兒,也實在是太不懂事了。
她認為得好好調理下女兒,收收那性子,趁著她和洛九在燕京城,距離近,她得想辦法讓他們和睦起來,夫唱婦隨舉案齊眉,以後女兒才有好日子過。
當下開宴,外面國公爺因女婿即將定居燕京城,自是高興,再看看幾個兒子個個都是有出息的,當下開懷暢飲,而裡面容氏見到女兒,恰顧嘉那裡又懷了身子,也沒什麼不滿足的,於是裡外觥籌交錯間,裡外都是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就在這時,宮裡頭卻傳來諭旨,說是皇后娘娘聽說齊胭回來了,想她了,讓去宮裡頭一趟。
一共進宮的自然還有顧嘉。
齊胭聽著,笑道:“我也想皇后娘娘了,正好一起進宮去!”
大家說得熱鬧,顧嘉看了看旁邊的翔雲郡主:“郡主和我們一起進宮去吧?”
被冷落在旁的翔雲郡主聽了,露出一個不冷不熱的笑:“你們進宮就是,我這種不吉利的人,進宮有什麼意思。”
說完徑自起身走了。
她這麼一來,倒是讓場面冷了下,大家面面相覷,誰都不說話了。
齊二那裡,聽著裡面動靜,微微皺眉,看向齊大。
齊大拿起一盞酒來,悶聲一飲而盡,之後也起身離去了。
一場接風家宴,就這麼散了。
回到自家院中,顧嘉這裡準備著晌午過後進宮的事,見齊二進來,便道:“你問過大哥嗎,查得如何?”
她其實心中已經有所感悟了。
只是因自己猜不透其中緣由,不明白翔雲郡主怎麼會對自己起了恨意,解釋不通這個,也就不好言明,只能是儘可能地提醒齊二,防備著,免得讓自己著了道。
齊二提起這個,面色鄭重:“嘉嘉,大哥那裡已經有些眉目了,找到了了人證。”
毒
卻說齊胭回到自己昔日閨房中,先把自己那些畫本都看了看。闊別兩個月而已,自己再看這一屋子的畫本,真是物是人非,竟憑空生出了悲愴之心。
自己終究是嫁人了,這一屋子畫本留在這裡,再無人愛惜。本是想送給顧嘉的,誰知道顧嘉那沒良心的,算是不可能珍惜她這一片苦心,送給她也是白白糟蹋。
她今日聽了顧嘉那番話,是深有感觸的,嫁人了終究和以前不同,不能隨心所欲了,而這一屋子畫本,想來也是不能帶過去婆家,只能是留在這裡,偶爾回來看一眼,也就知足了。
這麼想著時,心中不免黯然。
今日回來,大家待她處處如貴客,便是母親話語間,也是讓她感覺自己已經嫁出家門,不是這家的女兒了。
可是那洛家雖然好,她也總覺生分,歡笑和融之餘,還是會想念燕京城的這個家。
論來論去,她竟然是沒個家了,人人都覺得她是別家的?
當下輕嘆一聲,憐惜地摩挲了一番自己那畫本,戀戀不捨地從那珍藏畫本的偏房走出來,回去正屋,誰知道回去後,洛九已經在廊前臺階上站著了。
他顯然是用了些酒,手扶著畫柱,墨髮微揚,微微擰眉,打量著這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