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倒是沒什麼意外的,反而瞥了一眼秋起,提醒道:“你這小丫頭,不是我說你,在你主子面前,有你說話的份嗎?咋咋呼呼的,萬一衝撞了你主子怎麼辦?你主子可是有著身子的,若是有個好歹,為你是問。”
秋起愣了下,她看看自家少奶奶,突然有些心驚起來。
她……弄錯了什麼嗎?
齊胭聽著,點頭,也道:“二嫂嫂說的是,大嫂懷著身子,若是衝撞了,秋起,這可是你的罪過。”
反正若是有個什麼,不能怪自己不能怪阿嘉,就怪秋起。
秋起這才突然意識到,府裡的姑娘和二少奶奶給自己栽了多大一個罪名。
敢情若是自家大少奶奶有個不好,竟是自己的錯了!
翔雲郡主那是王府裡出來的,哪能看不明白。
她望著自家這弟妹,知道那是個人精,精明得很。
微微昂起頭來,她撫摸著肚子,略有些鄙薄的輕笑了下,卻是淡淡地道:“弟妹,你也實在多慮了,便是懷著身子,我翔雲也不是那風一吹就倒的人,既然這廚娘都過來了,那就好好說說,這燕窩怎麼回事。若是底下丫鬟錯了,那我翔雲給弟妹賠不是。”
血燕窩2
翔雲郡主是王府出身的,並不會在意一個血燕窩,便是在意,也會表現得不在意。
在一個侯府出身的自家妯娌面前,她絕對不會失了面子的。
比如這個血燕窩,比如懷著身孕的她明顯感到了顧嘉的顧忌。
是顧忌她懷著身子,所以特特地讓著她是吧?她不需要別人這麼讓著她。
是怕她仗著自己有肚子便故意裝暈玩花樣栽贓她是吧,她翔雲也不屑用這種手段。
自己手底下出來的丫鬟,她是信的,斷斷不會做出那種搶別人燕窩的事。
所以她昂起頭,挺著胸,矜貴地笑了笑,道:“王婆子,這燕窩到底怎麼回事,說吧。”
那王婆子低著頭,兩手都在顫。
不過兩個少奶奶都在等著,她也只能說道:“其實,其實本來每日要熬三份的,大少奶奶一份,二少奶奶一份,還有太太那裡一份,這個我們都分不清,絕對不會混的,只是今日大少奶奶那邊的血燕窩用沒了,我就替大少奶奶熬了一份尋常的燕窩。誰知道秋起姑娘過來,看到那份血燕窩羹就拿走了,也沒問,這才鬧出這麼個誤會來。”
……
風吹過,周圍一片安靜,只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翔雲郡主臉上依然掛著矜貴的笑容,只是那笑卻彷彿被凍住的湖面,失去了生機。
她是王府出來的姑娘,嫁到國公府裡,比那侯府出來的要金貴才是。
可是,竟是丫鬟們弄錯了的。
翔雲郡主這時候眼前一片空白,想說話,卻說不出的。
笑也漸漸地龜裂了。
周圍的人神色都變得非常詭異。
若是其他人,也就罷了,可是這位翔雲郡主從來都是一派端莊高貴,如今卻是連笑都快掛不住了,可實在是……
不忍心看哪!
那秋起一聽,都傻眼了:“怎麼可能,我可沒聽說過二房那裡也有血燕窩吃,她那個怎麼來的?”
紅穗兒聽了,惱了,冷笑:“怎麼,就興你吃,不興別人吃?再說你算老幾了,你就一丫鬟,敢問到少奶奶臉上了!這麼大一姑娘,竟然搶別人的燕窩,你丟人不丟人?”
秋起還待要說,然而翔雲郡主已經冷冷地道:“掌嘴!什麼二房?這是二少奶奶。”
就有嬤嬤趕緊過來,對著秋起開始掌嘴了。
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的。
打了十幾巴掌,秋起嘴角都流血了。
紅穗兒都有些傻眼了,打這麼狠?
顧嘉和齊胭也有些看不下了,反倒勸說:“大嫂,都是小丫鬟們的誤會,何必呢,既然鬧明白了,那就算了,以後讓她們注意就是了。”
翔雲郡主顏面盡失,不過還是努力地挺起背,擠出笑來,對顧嘉和齊胭道:“底下人,實在是沒個分寸,該打。”
——
這件事自然是要瞞著的,但自然怎麼也瞞不住,鬧那麼大,怎麼可能瞞住呢?一時之間有人笑話,說三道四的,翔雲郡主便過來了容氏這裡,說是要將手底下的秋起給打發出去。
那是她的丫鬟,容氏還能說什麼,勸了幾勸,勸不動,翔雲郡主覺得規矩大於天,沒辦法,只好打發出去了。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