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覺得杜子銘這一腳能夠踹開凶宅的大門,但偏偏他這一腳下去,凶宅的大門不止開了,整個門板還被他給踹倒下了。即使杜睿安自恃見過大風大浪,這會兒看向侄子的目光也有些發直。
好在他們很快注意到了宅子裡面的林徽真和季蕪修,得嘞,原因找到了。
一定是這兩位制住了凶宅裡面的惡鬼,破開了聚集在此處的陰氣,杜子銘那一腳才踹倒了門。
雖然這猜測略有些出入,倒也不算是猜錯。
道協處理此類事故一向有著自己的流程,林徽真索性將事情交給杜睿安他們,由著他們出手潤色這一次的事故。
他們本來就對凶宅探險沒有興趣,若不是滷蛋被坑了一把,林徽真和季蕪修也不會站在這裡。
如今唐裕鴻自食惡果,這傷勢即使得到了及時治療也會留下一些後遺症。經此一事,他應該不再敢用凶宅做噱頭,拍那種影片了。雖然唐裕鴻惹人厭煩,但蠱惑滷蛋的人既然不是他,來到凶宅後他和林徽真那點過節,林徽真完全沒有看在眼裡。
走出槐樹街18號宅邸的時候,林徽真回頭看了一眼這棟房子。
二樓的窗戶後,一個身穿紅色旗袍的女人站在那裡,她的唇邊帶笑,白皙的手指把玩著垂落的窗簾,正是當初吉祥兩人講述民國故事時那個坐在樓梯扶手上的美豔女鬼。
片刻後,方程文的鬼魂顯現,他一手搭在了女鬼的腰肢上,凝視著她的目光裡滿是眷戀與深情。
女鬼回眸看向方程文,慢慢將頭倚在他的肩膀上。
方程文如此態度,不難猜出那個女鬼的真正身份。顯然,這樣一張美豔妖嬈的臉蛋才是夏柳惜真正的模樣。
不及他家阿修好看。
林徽真目光下移,看向那個站在庭院中仰著頭看向二樓窗戶的漆黑人形,雖然五官已經有些扭曲,但依稀能夠看出他生前的五官輪廓。而這個永遠無法進入到宅邸裡,只能夠眼睜睜看著夏柳惜與方程文的鬼魂相守的厲鬼,才是真正的蘇浩斌。
林徽真經歷的那三個幻境,初始的設定與劇情明顯是屬於如今仍糾纏不休不得解脫的蘇浩斌與夏柳惜。只不過,因為林徽真在取代蘇浩斌後,他本身與蘇浩斌截然不同的性格與態度影響了幻境的發展,這才令每一個幻境的走向變得風格詭異起來。
當然,蘇浩斌的記憶其實也影響到了他,不然他也不會那麼霸道。
比如,第一個幻境裡抓住頂著貓耳的季蕪修,要他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咳咳咳,低調,低調。
說起來,第二個幻境裡,季蕪修還一身嫁衣,跟他成親拜了天地呢。雖然房沒有洞成……嗯……洞房……
想到了洞房這個嚴峻卻十分旖旎的話題,林徽真的耳尖微微燙了起來。他看了一旁的季蕪修一眼,伸手握住了季蕪修的手。
季蕪修沒有拒絕。
片刻後,林徽真卻自己鬆開了手,五指順著季蕪修的指縫間插了進去,輕輕釦住了季蕪修的手掌。
季蕪修抿緊了嘴唇,他扭過頭,卻是慢慢地曲起手指,指腹貼住了林徽真的手背。
林徽真:神清氣爽。
林徽真抬手一拋,須臾間飛舟顯形,兩人身形化光進入飛舟之中,轉眼就消失在了槐樹街18號宅邸的大門前。
半分鐘後,林徽真和季蕪修突兀出現在雲城市桃源小區某號樓外。
回家進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換衣服。
換好了居家衣物,季蕪修一邊挽著袖子,一邊走出書房,口中道:“早上吃什麼?”
季蕪修的表情嚴肅而認真,彷彿他向林徽真詢問的不是早餐內容,而是有關世界安危的大事。
林徽真眨了眨眼睛,在季蕪修低頭挽著袖子從他身前走過的時候,伸手攬住了他的腰,將人往懷裡攏來。
季蕪修一時不察,被林徽真帶著往他的懷裡走了兩步。他看了看那條攬在腰上的手臂,抬頭看向林徽真。
林徽真的表情是與季蕪修如出一轍的嚴肅認真,一字一句,鏗鏘有力,中氣十足地道:“吃你。”
季蕪修:“……”
“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林徽真神情肅穆,隔著薄薄的衣物,他的手掌緊緊貼在季蕪修的後腰,掌心下溫熱而流暢的肌理讓他有些想入非非,但他的聲音保持了相當的冷靜,道:“男歡男愛才是人生大事,其他諸事皆可往後推一推。”
季蕪修沒有說話,面上也沒有類似於驚訝或是害羞的表情。那雙深碧色的眼眸避也不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