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脫崑崙鏡的鎖鏈,只是時間問題。
這樣的力量與氣勢,絕不會是那個東躲西藏做盡那蠅營狗苟之事的魏魍。
“撲通!”
“撲通!”
林徽真的身後,那些好不容易打敗了敵人,趕到了山頂的天師巫祭高僧竟都漲紅了臉,撲通一聲,雙膝跪地。
山頂的空氣凝結起來,宛如淵嶽一般的氣勢壓在他們的肩膀上,逼迫著他們向著前方的“魏魍”跪下,不得不俯首。
不過轉眼之間,現場唯二站立的人竟只剩下“魏魍”和林徽真。
林徽真面無表情地看向“魏魍”,他同樣感覺到了天地靈氣的凝結以及壓在了肩膀上的無形力量,但僅憑於此就想要他屈膝,那是白日做夢。
別墅區的大門口,感應到這股力量的季蕪修緩步走來。他的氣息節節攀升,屬於合體期的元神將這具寄身包裹起來,以元神之力抵抗著駭人的氣勢,一步一步走回到戰場上。
季蕪修深碧色的眼眸冷冷地睨向“魏魍”,整個人如同出鞘利劍,毫不掩飾這一身鋒芒。
論起死鬥搏命來,季蕪修從來沒有怕過誰。
林徽真看了一眼季蕪修,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若是季蕪修是完完整整的合體期,林徽真絕無二話。哪怕季蕪修是林徽真的道侶,他也不能將一位魔修大能養在房裡,悉心呵護,不讓他上戰場。但現在情況不同,季蕪修元神的創傷並沒有痊癒,寄身修為堪堪元嬰,動起手來,林徽真是真的放不下心。
林徽真慢慢地吐出一口氣來,他看向魏魍,手一翻,藍玉為基,盤扭九龍,刻五帝面容的印璽出現在手中,正是神器崆峒印。
林徽真神情肅然,手握法訣,厲聲道:“起!”
“吟——”
一聲龍吟,金光迸發。
在一眾瞠目結舌的目光中,金光中幻化出九條五爪金龍。金龍搖首擺尾,引動天地靈氣,猛地衝向了焦土上的魏魍。而在梓山山崖邊緣處,五道虛影憑空而立。虛影身上縈繞著龍形幻象,瀰漫出來的金色霧氣交織成網,將整個梓山籠罩其中。
“這、這是龍氣啊……”張光華瞪大眼睛看著默然守住四方上空的虛影,目瞪口呆。
“是崆峒印啊。”說話間,九條金龍已經衝至近前,修長龍軀直接纏上了“魏魍”的身體,與崑崙鏡的鎖鏈一道將“魏魍”捆縛起來,剛被逼開了三寸的崑崙鏡鎖鏈因為金龍的加入再度纏縛上了“魏魍”的身體。
林徽真的面上沒有露出絲毫喜色,反而越發凝重起來。
“魏魍”無所謂地看了一眼奮力纏繞著自己身體的金龍,目光在瞥到帶著老年斑的枯瘦手掌時才皺了一下眉頭,神情有些嫌惡。他抬眸看向林徽真,慢悠悠地道:“你氣運倒盛,有崆峒印在手,雖然不是神器本體,也可稱一句人皇。”
崆峒印凝結著人族氣運,可廢立人皇,卻也是非人皇不可掌控。
“魏魍”眸光變得幽深起來,緩聲輕語:“但這面崑崙鏡,絕不是氣運盛就能得到的。”他的語氣變得篤定起來,“你認得元初。”
林徽真手握法訣,理都不理“魏魍”的問話。玉閬仙府中,收藏著極品靈石的庫房大開,一枚枚極品靈石在須臾間化為齏粉,提煉出來的靈氣直接融入玉閬仙府內的空氣裡,再被林徽真提取轉化為真元。
循著神魂聯絡,林徽真提煉的真元直接灌入崑崙鏡中,引得崑崙鏡光芒大盛,金色的鎖鏈編織成網,卻是要不管不顧地將“魏魍”封印。
先是常青市槐樹街18號出現的那個女人,再是現在這個哪怕只有一隻手骨一點意識卻探不出深淺的魔,他們對崆峒印與崑崙鏡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令林徽真直接將真元壓在了崑崙鏡上。
雖然都是上古神器,還都曾為鎮壓四方結界的陣眼,但這面崑崙鏡處處透著詭異,能幹掉這個魔的殘魂正好,幹不掉也要封印上。鎮個百年千年,林徽真不信他的元神之力能夠一直不消散。
至於什麼元初,回頭再說。
反派死於話多,林徽真沒有當反派的意思。
見林徽真不理會,只自顧自地驅使著崑崙鏡,一副不管不顧要將自己封印的模樣,“魏魍”嘆了口氣,淡淡道:“去。”
下一刻,魔氣大盛。
“魏魍”身上金龍哀鳴一聲,龍軀竟寸寸盡斷,轉眼就消散開來。然後是鐫刻著太乙玄紋的金色鎖鏈,竟鏗然崩裂開來。
林徽真手上的藍色印璽上,道道裂縫橫亙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