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所謂大師十有八九是後者,但考慮到一些記憶對他可能存在的某些認知,即使是個幻影也不會好對付。
思及此,林徽真摸了摸額頭,喃喃低語:“吞了我那麼多的寶貝,要是連個幻境都破不開,就別怪我不客氣。”
【嗡——】
識海中,一聲嗡鳴回應了林徽真的低語。
林徽真準備妥當,看了一眼房門緊閉的裡間,抬腳走出了書房。
聽到林徽真離開的聲音,抓著一堆女式旗袍的季蕪修立刻站起身,將手中那些顏色花哨的旗袍用力往床上一扔。
他又沒有異裝癖,怎麼可能喜歡這些女裝。
好在書房有這麼一個充當了臥室的裡間,一應日常用品都不缺,季蕪修很快在裡間的衣櫃裡翻出了林徽真的衣服。他將身上這件旗袍甩到床上,飛快地換上了一套藏藍色的長袍馬褂。
不過,季蕪修低頭瞅了瞅長出一截的袖子,回想了一下給了他十足壓迫力的身影,默默地將袖子挽起一截。
林徽真進入高二後,身體發育得太快了。季蕪修幾乎都沒怎麼反應過來,曾經那個個子不高的玄真尊者就比他還高了。
幽幽地嘆了口氣,季蕪修整理心情,推開了裡間後方的窗戶,左右看了看,等巡視的護院從那裡走過後,季蕪修利落地翻了窗戶,跑了。
林徽真不知道季蕪修已經跑了,他邁著不疾不徐的步伐,走到了府中前廳,那位大師已經坐在了上座,正在喝茶。而大師的身後,一個滿臉瘢痕的中年男人垂手立在一旁,低眉順眼,半點也不見第二個幻境裡瘋癲發狂的模樣。
理論上,第二個幻境與現在這個幻境的時間相差五個多月,但第二個幻境裡為了夏柳惜而發狂的方程文在此時卻變成了一個已現老相的中年人。想來他將那個鬼蠱養在身體裡面,即使有配套的鬼道功法,鬼蠱仍在時時刻刻地汲取方程文的生機,加速了他身體的衰敗。
林徽真不著痕跡地瞟了一眼方程文就收回了目光,轉而看向正在喝茶的所謂大師,一個鬚髮皆白看上去仙風道骨的老頭。
這也是個熟人。
林徽真勾了勾唇角,瞟了一眼老頭帶著黑色皮革手套的左手,口中略顯熱切地道:“大師。”
“哦,大帥來了。”白鬍子老頭抬了抬眼,半點沒有起身的意思。
林徽真也不以為杵,從打包的記憶裡,不難看出蘇浩斌對這個白鬍子老頭的推崇,他自然不會對這樣倨傲的態度不滿。林徽真走到白鬍子老頭對面,直接坐下,略顯急切地道:“大師,馮詩芫有孕了。”
言辭中,半點與馮詩芫的夫妻情誼都沒有。
“這是好事啊。”白鬍子老頭對林徽真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來,“時候到了。”
“是啊,時候到了。”林徽真目光發直,喃喃道:“柳惜終於可以活過來了。”
提起夏柳惜,白鬍子老頭身後垂手而立的中年男人動了一下,他抬起宛如鷹隼的眼,冷冷地看了一眼林徽真,然後在林徽真似有察覺的時候垂下眼。
根據蘇浩斌的記憶,在他將十三姨太娶進門後不久,他就頻頻發夢,總是夢見夏柳惜,不是在臺上咿咿呀呀地唱著悲情戲碼就是坐在花壇旁鬱鬱寡歡。
也是十三姨太倒黴,蘇浩斌正趕在她入門後頻頻夢到夏柳惜,她又與夏柳惜長得相似,對著十三姨太就像是抽風似的,時而溫存時而漠然,沒多久就徹底失了寵。
就在蘇浩斌對夏柳惜越發思念,對自己後院一眾鶯鶯燕燕越發不耐的時候,白鬍子老頭帶著他的徒弟出現了。
毫無疑問,他的徒弟就是方程文。
白鬍子老頭表示可以復活夏柳惜,全了他的滿腔相思,但需要付出一點代價,單看他願不願意。
蘇浩斌答應了。
那白鬍子老頭本就是個邪道術士,他根本就不是專程過來幫助蘇浩斌的,就是想要藉著蘇浩斌的權勢為自己謀利。但在白鬍子老頭露了兩手,讓蘇浩斌得以在夢中與夏柳惜重聚後,蘇浩斌對他的本事深信不疑,並毫不猶豫地推行了計劃。
後院裡三個姨太太有孕後很快小產,壓根不是馮詩芫的手筆,而是蘇浩斌下的手。而馮詩芫這一胎,明顯也被這幾個人盯上了。
在此,林徽真不得不說,蘇浩斌果然是個渣,渣男兼人渣。
從白鬍子老頭那裡拿到了一些粉末狀藥物後,林徽真一副急著辦事的態度離開了前廳,但他並沒有真的離開,而是一轉身從裡屋的密道潛進前廳裡。他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