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阿瀾你……”錢家主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呆愣愣地看著自己的大兒子。
從來知道自己這個長子是有主意的,可沒想到主意竟然這麼正,連命都說借出去就借出去了,雖然借給的是自己的二兒子。
不提又是感動又是難過的錢家主,錢夫人完全不信張光華的說辭,冷笑著道:“錢琮瀾會看重琮清的命?這是什麼玩笑,我——!!”
錢夫人的話剛說一半,她忽然一臉驚恐地捂住了脖子,她說不出話了。
林徽真目光冰冷,冷聲道:“吵死了。”
“喵。”滷蛋抬爪搭在林徽真的手背上,安撫地拍了拍。
冰冷的目光在觸及滷蛋時變得柔和起來,林徽真勾了勾唇角,衝黑貓露出一個笑容來。
林徽真開了口,張光華立刻加快手上速度,解開了當年親手設下的借命術法。
錢琮瀾與錢琮清命格相連,錢琮瀾本身的氣機影響到了錢琮清自己的氣機,若不解開這借命之術,憑著張家秘術並不能勘破錢琮清的所在。
解開了術法,錢琮瀾甩了甩手,在一眾複雜的目光中站到了林徽真那一邊。他繼母的態度越來越古怪,未免被碰瓷,還是離得遠一些吧。
解除了錢琮清與錢琮瀾的聯絡,張光華將各自裝著錢家主夫婦鮮血的瓷瓶放置在祭桌上,準備做法。他單手握住桃木劍,做出一個起手式,厲喝一聲:“起!”
祭桌兩側的黃幡霍然騰空,幡布繃直。香爐之中,之前插好的三根香冒出星點火星,煙霧嫋嫋升起。
錢家主雙手緊握,他知道張家老太爺的手段,期待他能夠藉此找到自己小兒子的所在。但錢夫人看著這一幕,面上沒有半點動容喜色,反而露出了慌亂。
林徽真慢慢地闔上眼睛,徐徐嘆了口氣。
張光華劍尖一跳,兩個裝血瓷瓶轟然破碎開來,兩團鮮血騰空而起,勾勒出蛛網似的紋路來。張光華神情緊繃,雙眼死死盯著這兩團鮮血,口中急聲唸咒。
鮮血倏然交融。
張光華加大了真元的輸出。
然而,令張光華始料不及的是,兩團鮮血融合片刻後竟倏地散開,一團鮮血抖了抖,而後直奔錢琮瀾,“啪”地一聲糊在了錢琮瀾的西服上,另一團鮮血抽風似的顫抖了一會兒,似乎在尋找著什麼,遍尋不至後“啪”地一下糊在了地面上。
張光華的表情僵住了。其他看出點門道的天師也紛紛變色,一臉一言難盡地看向錢家主夫婦。
錢家主被眾人目光看得變了臉色,神情不安地道:“阿清,我那孩子,難道已經……”
“做法沒有成功。”張光華無奈地看向錢家主,他壓下身體內沸騰的真元,沉聲道:“錢家主,二少並非你夫人親生兒子一事,你應該早……”告訴他的。
早告訴了他,他哪怕是換上錢大少或是請來錢老爺子出血,總比現在因為鮮血無用而失敗,白白損耗了他的真元。
張光華固然因為林徽真的緣故不吝真元,不懼此秘術帶來的傷勢,但這不代表他能夠忽略其他人給他帶來的損失。華國獨一一位金丹真人,脾氣再好,也不是任人揉捏的麵糰。
張光華話音剛落,錢家主一臉懵逼,尚不及說什麼,一旁的錢夫人卻猛地跳起來,厲喝道:“閉嘴!”這位長年養尊處優保養極佳,外貌身段完全看不出有那麼大一個兒子的錢夫人此時甩掉了所有的雍容矜貴,她的眼珠發紅,睚眥欲裂,厲聲道:“你這牛鼻子老道,胡說八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