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重的後腿穿透傷,昨天上午就已經拆了線。
如今這隻小黑貓,顏值高還又奶又萌,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為了當時的小手術,林徽真親自剃掉了傷口周圍的黑毛,現在不免禿了一塊。但看在林徽真的眼裡,滿滿都是心疼,哪裡會嫌棄半點。
季蕪修試著走了兩圈,那條後腿恢復得很好,只要近期避免用力,再有個兩三天就能夠恢復如初了。至於禿了的那一塊,季蕪修自己是半點都不在意。
他唯一在意的是,究竟怎樣才能夠打破這個幻境,找幕後黑手算賬。
這些天裡,季蕪修不是沒有試圖告訴林徽真一些情報,他相信,以著林徽真的心性,縱是被幕後人改換了一些記憶,他也能夠注意到一些異常之處。
比如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夏柳惜。
人再有相似,夏柳惜也不可能連瞳色都與他相同,這世上哪裡有那麼多的巧合。
季蕪修聽到宅子裡其他人的議論,林徽真這個大帥之前對夏姨太格外寵愛,但從搬進宅子起就淡了。
季蕪修推算,對夏柳惜格外恩寵的那個大帥,是他們固有印象裡的大帥。而在林徽真被改換了記憶,成為蘇大帥的時候,他並沒有被原本設定的情感所撼動,而是直接讓夏柳惜失了寵。
季蕪修覺得,林徽真一定是發現到了異常的地方。只要他們能夠交流一下,打破這個該死幻境的速度一定能夠提高許多。
可恨的是,季蕪修每一次試圖抱著林徽真的鋼筆或是毛筆,哪怕可能會寫出貓爬字那樣醜陋的字跡也要暗示林徽真一些事情的時候,他的兩爪總會倏然一麻,別說拖著寫字,連筆都抱不住,反倒讓林徽真誤會他想要玩筆。
被林徽真直接送給季蕪修的毛筆、鋼筆都堆成了小山,可見林徽真的大方。
然而,這種大方,季蕪修根本不想要。
他只想要個心有靈犀,或者,說人話。
不過,說句心裡話,自認從來運氣不怎麼樣的季蕪修並沒有抱著願望能夠實現的奢望。可誰能夠想到,一覺醒來,他竟然真的能說人話了。
只不過,附加的後果就是……
季蕪修看著一手撐在枕邊,一手捏著他下頜,跟他的臉僅有咫尺之距的男人,壓力很大。
沒有一刻如現在這般讓季蕪修清楚地意識到,少年模樣的玄真尊者與成年體態的玄真尊者間的區別有多大。單是這似笑非笑的模樣,就讓季蕪修身體僵硬,尾巴毛撲簌簌地炸開了。
捏著季蕪修的下頜,林徽真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身下人姝麗的眉眼,從內勾外翹略帶圓潤的深碧鳳眸,挺直的鼻樑,到形狀姣好的嫣紅嘴唇,慢條斯理地道:“有趣。”
這張臉,無疑像極了他名義上那個夏姨太的模樣,只是輪廓稜角更加分明也偏向俊美。但比起夏柳惜美則美矣乏味至極的臉蛋,眼前這張臉蛋驚豔至極,也更符合他的審美。
尤其……
林徽真緊緊地盯著季蕪修黑髮間那對三角形的黑色毛茸耳朵,還有身下那竭力往身下縮去的長長貓尾,只覺得一股熱流直衝天靈蓋,慫恿著他做出一些理所當然的事情。
季蕪修的臉都僵了,他眼睛不瞎,當然看得到林徽真眼中異常晦暗深沉的光芒,還有讓他幾乎毛骨悚然的危機感。
哪怕旁觀玄真尊者處決某某叛逆者,他也不曾在林徽真的身上感覺到這種等級的危險性。
季蕪修心中發苦,糟糕了。
這麼弱小的一具軀體,半點妖力都沒有感覺到,他本以為幕後黑手給他弄進一具普通黑貓的軀體裡。但沒有想到的是,這具軀體分明就是他原本滷蛋那個身體,內含妖骨骨粉,不知怎地,他就變回了人形,還是那種不完全的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