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公交車的尾燈光芒消失在霧氣中時,站牌前的眾人忽然一個哆嗦,又能動彈,也能夠說話了。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嗚哇哇,好可怕,剛才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該不會,該不會是那什麼吧?”
公交站牌下的眾人瑟瑟發抖,不知是凍的還是嚇的。之所以沒有立刻調頭就跑,是因為他們現在腿直髮軟,根本提不起力氣來。
就在這時,濱江南路的盡頭又閃過橘色的燈光。
眾人瞪大眼睛,看著一輛49路公交車由遠及近,停在了站牌前。
“這、這……”
眾人下意識將眼前這輛公交車跟之前那輛公交車對比一下,很快找到了不同的地方。
這輛公交車的車燈燈光很亮堂,那輛公交車的車燈有些發暗。
這輛公交車的車窗上結著冰窗花,那輛車窗又溼又亮,像是被雨水澆過了一樣。
這輛公交車的司機師傅……
“哎你們幾個,到底上不上車?”司機師傅不解地看向眾人,道:“不上來,我就關門發車了。”
“等、等等!”
在濱江南路打車都費勁,不上這輛車就得在寒風中再等半個小時,或者徒步半個小時走出濱江南路,到雲城大街上車。
鑑於寒假補課的只有可憐的高三生,這輛49路車上並沒有多少人,眾人直接在後排找到了座位。五六個人期期艾艾地擠在一起,一想起方才的一幕幕就覺得膽戰心驚。
瑟瑟發抖中,有人弱弱地開口道:“咱、咱們是躲過了那個,可有人上了那輛車啊。”
“你認識他嗎?”
“不、不是我班的,我不認識他。”
“我、我認識他。”有一個人嚥了咽口水,哆哆嗦嗦地道:“他是高三一班的林徽真。”
高二的時候,文理分班,按照成績重新分班。單數為文科班,雙數為理科班,其中一班是這一屆最好的文科班,二班是這一屆最好的理科班。
“林徽真?是這次期末考試文科第一名的林徽真?”
“對,是他。”
“怎麼辦?這要是……要是……”
“報、報警吧。”
“可警察怎麼抓鬼啊?”
眾人對視,內心崩潰。
而被他們擔心不已的林徽真卻悠閒地坐在那輛公交車靠窗的座位上。比起其他學生揹著的大書包,林徽真這個擅於利用一切課餘時間做作業的人在最後一節自習課的時候就將各科老師留的作業搞定,連書包都不拿。
他自顧自地坐在透著陰冷之氣的座位上,似乎沒有注意到公交車內似有似無瞟來的目光。
駕駛室的司機神情木然地開著車,循著爛熟於心的公交路線駛過濱江南路,即將駛入雲江大橋的時候停下,他幽幽開口道:“濱江中心小區到站。”
沒有人起身下車,這輛公交車裡的乘客或是在發呆,或是在玩手機,沒有人回應司機師傅的話。而濱江中心小區站牌下原本準備搭車的乘客,一個個呆呆地站在原地,沒有一個抬腳上車。
公交車又一次啟動,左拐上了雲江大橋。
林徽真收回盯著站牌下原本想要上車乘客的目光,手指慢悠悠地敲打著座位的扶手,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在這輛公交車駛到雲江大橋三分之一處的時候,一個有些尖利的女聲響起:“等等!過站了,我要下車!”
林徽真靠在座位上,抬眸看向蹭蹭蹭從最後一排衝到了駕駛室旁的女人。
那是一個穿著紅色羽絨服的中年女人,中等身材,相貌普通,屬於在人群裡一點都不起眼的。但她此刻卻氣勢十足,她抓著投票口的欄杆,頤指氣使地道:“停車,我要下車!”
公交車司機目光幽幽,他手下的車子保持著勻速向前行駛。他瞟了一眼後車鏡,看了女人一眼,慢吞吞地道:“橋上不能停車。”
“你給我開過站了,我在這兒下車都得走那麼遠的路,你還想在下一站給我停?不行,你給我停車,我要下車!”
“不……”
“給我停車!”紅衣女人突然像是瘋了一樣傾過身體,抬手打了司機肩膀一巴掌,憤怒地道:“給我停車!”
“我說,不行!”司機師傅明顯被女人的不依不饒和剛才的動作所激怒,他一手把持著方向盤,回手就給了女人一巴掌,低吼道:“這裡不能停車!”
在女乘客和公交車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