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根究底,其他六脈世家不是不想將道場開在b市,護華國,享國運,而是因為道協七脈自1889年成立之初,設下了每隔一甲子諸家論道比試的規矩。
百歲以下的修行者可代表各自家族參加這一場比試,勝者家族入駐b市。
1889年那一次論道比試,勝者是陸家天師。從那一年至1949年,陸家在保留祖籍發源之地的前提下,一直髮展b市道場。
不過,風水輪流轉,陸家並沒有一直贏下去,取代陸家的就是張家,而當初為張家贏得勝利的,就是張光華。
那一年,張光華六十七歲。
張光華在b市道場建設得差不多後,就將兒子換去了b市,自己則回到祖籍s省,專心修行以求突破。誰料兒子不久後遭到了邪道妖人的暗算,重傷不治,留下孤兒寡母就撒手人寰。
張光華為兒子報仇之後,悉心將孫子養大。可嘆孫子並無多少修行天賦,但頭腦很聰明。張光華將孫子送回s省發展,自己獨守b市。等張瓊穎出生,頗有修行者的天賦時,她就被送到b市,由張光華親自教養。
張瓊欣亦是如此。
只可惜,兩姐妹中,張瓊穎的資質雖然不錯,但比起葛濰濰要差上一截。更不要說,張家斷了一輩傳承,這一代的張家家主資質平平,還不及二十來歲的長女。
若無奇蹟,下一甲子的論道比試,張家怕是要退出b市。至於會不會是葛家奪冠卻是難說,畢竟,百歲以下的修行者,比張瓊穎葛濰濰高一輩分的修行者也能夠參加。而這些人,早已成名多年。
而張光華,他的修為卡在心動後期已經很多年。雖然看上去距離結丹只有一步之遙,但即使在天璟大世界,這個短短的距離也卡死不少修士。
張光華想要見錢琮清的師父,其實也沒有別的意思,他就是看得出來,錢琮清身上的真元很正,有那麼一點道家的意思,但要比道家道統傳承要高明得多。
這樣的存在,往往是那些不理世事的隱世大族,即使張光華活了一百多年,他也沒有見到兩個,所以有些好奇而已。
只可惜,他昨天沒能幫錢琮清確定“顧彎彎”的事情,想要見他師父一面的理由告了吹。好在事情有轉機,有人撥打道協內線求助電話,雖然沒說兩個字就被強行結束通話電話,但起碼喊出了“帝安”兩個字。
張光華那時候正好在道協總部。
帝安俱樂部舉行馬術比賽的事情並不是什麼秘密,收到通知的會員又不會對這種小事大張旗鼓地保密。
張光華立刻聯想到錢琮清利用這個比賽將“顧彎彎”引了過去,以為錢琮清搞脫了,連忙帶著當時駐守總部的三個四品授籙天師趕到了俱樂部。
讓他鬆一口氣的是,“顧彎彎”的事情解決了,她身體裡的靈魂被打了出去,困在了一塊木牌裡。而出手的人,正是張光華一直想見到的人。
只他沒有想到的是,錢琮清的師父竟然瞧著那麼年輕,似乎比錢琮清還小了兩歲的樣子。不過想到修行者不能以外表來定論,他也很快調整好了心態。
即使那位林道友看著只有煉氣五層的修為,雖是少年不凡,但距離他的修為要差得遠,但他相信自己的眼力,他的眼神絕不可能只是一個普通的煉氣修士。
尤其他身邊還站著一個跟他修為不相上下的妖怪,明顯以林徽真為首。
這種大妖怪,素來桀驁不馴,即使最擅長御獸的巫寨,也不見得能夠將如此強大的妖怪收為己用。
張光華在心中揣測著林徽真的身份,面上卻不露半點。他捧著茶杯,雨前龍井,是他偏愛的。這錢琮清,要是一心一意想要討好人,還真能被他琢磨些什麼東西來。只可惜,他家阿穎不喜歡比她年紀小的……男孩,錢琮清著實沒有什麼希望。
林徽真則眼皮子不抬,就近拿起手邊的酒瓶,倒了一杯紅酒,遞給季蕪修。
季蕪修輕聲道謝,將自己就近剛倒的那杯橙汁推給林徽真,隨即他喝了一口紅酒,微微頷首道:“芳醇柔順,不錯。”
林徽真聳了聳肩,舉起手中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橙汁,傳音道:【欣賞不來。】
季蕪修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林徽真,這個態度,難道林徽真從來不飲酒?
思及過往幾次大勝了妖族的慶功宴上,坐在首位上的林徽真始終神情平平,每次只是小坐片刻就起身離席,從來沒有狂飲百杯醉得不省人事的時候。季蕪修當初以為是玄真尊者不喜那種氛圍,如今這話聽來,該不會是為了躲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