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真靜默片刻,自我檢討了一下。
即使這隻黑貓瓷偶的體內寄存著季蕪修的一縷元神,但貓臉怎麼可能跟人臉一樣,一隻貓長成了季蕪修的模樣!
反過來,季蕪修長得也不像貓啊。
滷蛋抬抬前爪再抬抬後腿,無比配合地洗去那些妖血汙垢,林徽真再用真元蒸乾他身上的皮毛,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的黑色糰子一個縱越跳上了林徽真的肩膀上,長長的尾巴一卷,搭在了林徽真另一側的鎖骨上。
“喵~”滷蛋軟綿綿地叫了一聲,一歪頭,用自己的耳朵蹭了一下林徽真的臉。
林徽真的心都快被滷蛋融化了,他現在總算是明白,什麼叫做色令智昏了。
慢慢地吐出一口氣,林徽真抱著洗乾淨的滷蛋回到運動場,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至於那個妖怪死沒死,怎麼處理,林徽真和滷蛋不約而同地將之拋到腦後。
反正有道協的人處理。
國家公務員,超自然世界裡面的警察,這種事情,他們不接手,誰接手!
薩聿銘一臉複雜地坐回到主席臺上,整理獎品的速度直線下降,因為他的眼神總是管不住地往林徽真那邊瞟。
雖然他的肉眼沒有看到那隻兇悍黑貓的存在,但看林徽真的姿勢,懷裡明顯像是臥著什麼東西。
想想二叔在他抵達雲城後的對話,他當時就覺得二叔的態度和措辭有些古怪,只是沒有多想而已。
現在?
薩聿銘扯了扯嘴角,他的二叔明顯是知情的,甚至,他極有可能就是為此將他弄來雲城。
“唉……”
薩聿銘忍不住嘆了口氣,神情憂鬱。
為什麼就不能讓他安安靜靜地做一條優雅的鹹魚呢?他只想搞搞他的音樂而已啊。
如果要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個名為蜜獾的動物,“生死看淡,不服就幹”,這句話再恰當不過。
蜜獾根本就不知道“害怕”二字如何寫,蜜獾精就更是如此了。
昨日一戰,那個種族為蜜獾,名字叫米歡的妖怪慘敗,被滷蛋打得四分之三死,換做別的妖怪,即使有著葛濰濰拿道協內部功勳兌換的療傷藥物,最多是保住了米歡的命,不修養個幾年都下不了床。
但是,米歡纏著一身繃帶,第二天上午十一點就出現在二中的校園裡,臉色雖然慘白,但步子走得穩穩當當。
坐在主席臺上的薩聿銘皺了皺眉,他看了一眼跑道旁正拿著秒錶的葛濰濰,抿了一下嘴唇,沒有說什麼。
昨日發生的種種,薩聿銘並沒有第一時間向道協報告,而是先給他二叔薩元平打了個電話。
從跟二叔的電話裡,薩聿銘不難推斷出他二叔受限於某種不能出口的規則,絕口不提林徽真和那黑貓。只在薩聿銘主動提起他們的時候,他會囑咐他不要得罪他們,如果有修行上的難題,可以向他們請教一下。
當然,這個請教不是免費的。薩元平給薩聿銘列了個單子,上面羅列出薩元平的私人收藏,表示,如果有問題,可以將單子直接給林徽真,上面的東西隨便他挑,以此作為請教的代價。
薩聿銘的心情複雜極了,顯然,他二叔就是不放心他,所以才費心將他塞到這裡。
薩家不像是張家,本家嫡系就只剩下張瓊穎姐妹倆,分家更是大貓小貓一兩隻,單是薩家本家的弟子就十多個,而且薩家還有挑選分家優秀弟子過繼本家的習慣。
在一眾大大小小的天才裡,薩聿銘這個混吃等死的本家弟子在其他人眼中就是投了個好胎,本身沒有半點可取之處。但架不住他二叔就是喜歡他,不管其他兄弟姊妹有多優秀,最偏愛他不過。
只不過,一想到要苦修,薩聿銘就覺得眼前發黑,前途無亮。
就在薩聿銘暗暗憂鬱的時候,米歡已經走到了林徽真所在的一年三班坐席,異常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林徽真懷裡窩著的黑色小奶貓。
滷蛋掀了掀眼皮,深碧色的貓眼瞟了米歡一眼,帶著漫不經心的意味。
昨天他之所以怒而出手,狠狠地將他打到四分之三死,是因為這個妖怪無禮在先,竟然在他的地盤上用妖氣做挑釁。但這一次,他既然老老實實地收斂了妖氣,滷蛋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貓。
“昨天我輸了。”米歡乾脆利落地開口,毫不遮掩,“但下一回,我會贏!”
滷蛋的耳朵抖了抖,瞟向米歡的目光裡帶上了危險的意味。
下一回?
怎麼,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