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花衣裳,下身則是鳳凰紋樣的百褶裙,衣裳上的繡工已經是無處不精,但令人側目的卻是她身上的銀配飾——
華美的簪花落鳳銀冠攏住全部頭髮,左右耳朵各三隻的蒜蔓銀耳環,頸上三隻銀項圈和一隻百蝶穿花銀壓領,手腕上各帶三隻絞絲鳳紋手鐲,腰上則是雙層鳳蝶銀圍腰鏈,足踝上則各套三隻同款的絞絲鳳紋腳鏈。
不說別的,單看這些銀飾,林徽真能盲猜一下,不遠處的寨子是個苗寨。
無他,著實是苗家的銀飾太過出名了。若不是林徽真眼力好,他看到的就不會是銀飾的各個細節,而是陽光下足以閃瞎人眼的銀光閃閃了。
但讓林徽真在意的卻不是這頗具民族特色的裝扮,而是那個女人赤足在土路上每走一步,身上繁瑣的銀飾就會因為身體的摩擦而發出清脆的聲響。而當銀飾間彼此摩擦的時候,淺綠色的靈光就會從銀飾裡逸出,驅散周圍色澤妍麗的毒瘴。
女人這一身繁瑣而厚重的銀飾哪裡是普通的裝飾品,那分明是一件下品寶器!而勉強役使這套下品寶器的苗族女人,她顯然也不是什麼普通人。
不提林徽真從她體內感知到的兩個開光和一個築基的氣息,約莫是苗女養出來的蟲蠱,單是她本人,已經達到了心動期。
不過,女人的心動期明顯與林徽真以往遇到過的心動期修士要虛弱許多,要麼她是受了傷,影響到了修為。要麼是她壽元將至,修為開始倒退。
修行之人,從不能以外表來論年齡。
林徽真撓了撓滷蛋的下頜,若有所思地看著女人身姿搖曳地將整個寨子的土路走了一遍,細碎的綠色靈光落在地上,周圍的建築物上。顯然,她走過的地方都會留下靈光。
林徽真仔細看了看,很明顯,在林徽真到來之前,這個女人已經走過了大半個寨子,現在只剩下一小部分收尾。
林徽真抱貓偷窺的第五分鐘,苗女走到了寨子的最高處。
那是一處石刻的祭臺,祭臺兩側各佇立著一座高大石像。石像各部分的細節如出一轍,服飾相同,動作相同,唯一的區別就是石像的頭部。左邊石像面部表情猙獰如同惡鬼,右邊石像面部表情慈和悲憫。
兩座石像各自伸出一隻手,掌心向上,合力託著一隻直徑為五米的褐黃色皮鼓。
皮鼓上縈繞著灰白色的靈氣,這是一件法器。
苗女飛身落在皮鼓上,她開始跳舞。
林徽真對這種叮鈴噹啷的舞蹈欣賞不起來,但也能夠猜得出,這根本不是普通的舞蹈,而是祭舞。而隨著苗女每一次躍起,腳尖輕點皮鼓發出“咚”的一聲悶響時,苗寨各處四散的綠色靈光就跟著震動一下。
等鼓聲越發急促起來的時候,寨子各處的吊腳樓裡響起了或高或低的應和聲,純白的生氣與散落在寨子各處的綠色靈光融合起來,綠意越發濃郁,明明只是下品寶器級別的靈光竟有了中品乃是上品寶器的光彩。
而與之相對的那些斑斕瘴氣,則被這些靈光碟機散開來。
在那些瘴氣被徹底驅散的時候,正是皮鼓上佩戴者華美銀飾的苗女趴伏在鼓上,結束祭舞的那一刻。
“咯咯、咯——”
公雞啼曉,之前還一片死寂的寨子彷彿一瞬間活了起來。
林徽真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以整個寨子活人的生氣聯合法寶靈光,鎮壓這片土地下的瘴氣……這種操作,怎麼看著那麼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