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太想承認,但季蕪修的這兩面,林徽真都喜歡。而最近從滷蛋身上挖掘出來的粘人撒嬌還有點小傲嬌的脾性,更是戳中了林徽真的萌點。
暗暗地吐出一口氣,林徽真抬了抬下頜,道:“你這身衣服得換。”
季蕪修並無異議,在作為滷蛋的這些日子裡,他看得清楚。無論是林徽真還是這個世界的其他人,他們的穿著打扮與天璟大世界的人差異很大。季蕪修習慣的衣物,是這個世界千百年前,唐宋之時的風格。
這一點,熱衷在客廳裡看電視消遣的滷蛋,哦不,季蕪修還是很清楚的。
不要小瞧了一個愛看電視劇的黑貓。
林徽真起身, 拿上手機,還有鑰匙、錢包, 道:“走, 出門給你置辦兩套行頭。”
林徽真倒是不介意季蕪修穿他的衣服, 只是,讓林徽真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的是, 比起林徽真這兩個月來好不容易又長高的兩厘米,季蕪修身高一米八二,肩寬腰細腿長,根本穿不了林徽真的衣服。
一米九一米九一米九!
他的未來,一定會是一米九!
“是, 尊上,屬下……”
“別尊上、尊上的了。”林徽真打斷了季蕪修的話, 他斜睨了一眼黑髮碧眸的俊美青年,好似隨口一提般道:“這裡又不是天璟大世界,你直呼我的名字便可。”
季蕪修愣了愣,道:“尊、林……徽真?”
“……嗯。”林徽真的眼眸暗了暗, 相似的語氣,不同的是,三百多年前,天海小秘境之外,季蕪修念起這個名字的時候, 微微上揚的語氣裡帶著些許笑意, 而此刻只有遲疑和不確定。
靜默片刻, 林徽真忽然道:“出門之前,你先將發冠摘下來吧,這個世界的男人都不用這個。”
季蕪修下意識抬手摸了摸頭上的發冠,何止是不用這個,現代的男人根本不留這樣的長髮。
眨了眨眼睛,季蕪修的語氣裡多了三分凝重,道:“屬、我是不是應該將這頭髮剪掉?”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即使超脫凡塵的修士,他們也沒有隨意落髮的習慣。只是,非常時刻,季蕪修也不是那等為了頭髮徒增麻煩的人。
“不想剪就留著。”林徽真毫不猶豫地道,季蕪修的五官著實出挑好看,以林徽真的眼光,季蕪修什麼髮型都撐得起來。換個時下的新潮髮型,走們走一圈恐怕能夠引來一堆爛桃花。
但既然季蕪修內心裡不願剪髮,那留著頭髮也無礙。
季蕪修容貌姝麗,扮起女裝來惟妙惟肖,比一般的姑娘還要來得嫵媚動人,但他的五官其實並不女氣,只是太過精緻。再加上一些妝容的修飾,誤導他人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林徽真當初又沒有火眼金睛。
只要季蕪修不刻意打扮成女人模樣,他縱是留著長髮,也不會讓人覺得是女扮男裝。
林徽真看著季蕪修,道:“去掉髮冠,隨便扎個馬尾就行。”說著,手一翻,遞給季蕪修一個二尺長的黑金色發繩。
“我這裡正好有一根發繩,你拿去用吧。”
季蕪修接過發繩,指腹在這不足一指寬的黑金色發繩上撫過。
他忽地一怔。
季蕪修知道,玄真尊者有一仙府,可化須彌芥子,他能夠拿出什麼東西來,季蕪修都不必驚訝。但他沒有想到的是,這根平凡無奇的普通發繩上竟然異常精巧地編織著蘭花紋,看形狀,似乎是劍心寒蘭?
季蕪修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發繩,忍不住道:“尊上,您、你也喜歡劍心寒蘭?”
他怎麼不知道?
毫不誇張地說,作為正魔兩道尊者,玄真尊者林徽真的一些喜好,是被當做常識在修真界中廣為流傳,一方面是想要投其所好,但最重要的是,避免踩雷。
玄真尊者不是弒殺之人,但他亦從來沒有心慈手軟過。在他手底下幹活不難,在季蕪修看來,甚至很輕鬆。有這位在上頭壓著,季蕪修執掌血河派後都不必學著歷代掌門,蠅營狗苟,今天跟屍傀派友好,明天跟幽冥淵結盟。
血河派雖然勢大,但有無數的勢力盯著血河派,就等著掀翻這個龐然大物,取而代之。
宗門發展與修士修行殊途同歸,皆是不進則退。
季蕪修從來沒有說過,他其實很慶幸魔道出了一位共主,而且他的脾性在某種程度上很合季蕪修的脾氣。有這位在,季蕪修才有底氣藉口自己喜怒無常打壓異己,狠狠地整飭血河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