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眼睫低垂,動作無比嚴謹認真,務必杜絕沒有出現任何一處不必要的褶皺。
而後,他取出一隻高腳杯,用開水仔細燙過一遍後,他擰開一隻保溫杯,將還冒著熱氣的液體倒進了那隻高腳杯裡。
散發著細微甜香的淺黃色液體裡,飄著七八顆紅紅的枸杞,還有一顆碩大的紅棗。
枸杞紅棗水,再養生不過的飲品。只是,這水盛在高腳杯裡卻顯得不倫不類。
青年晃了晃高腳杯,搖了搖頭,自語道:“要是搪瓷杯就好了。算了,高腳杯就高腳杯吧。”
出門在外,就不要有那麼多的講究了,誰叫他忘記帶他那隻印花開富貴圖案的搪瓷杯了呢。
異常優雅地執起高腳杯,青年走過套房的客廳,來到了陽臺處。
他的目光越過樓下數百米開外的雲江大橋,看向了更遠處。
恆博景園的住宅樓,清晰可見。
手機鈴聲響起。
青年接起電話。
“是,我確定,別無所求,只此一件。麻煩您了,薩大師。”
掛掉電話,青年腰背筆直地站在陽臺上,一口將高腳杯裡的枸杞紅棗水喝完後,他才收回目光,轉身回到了房間。
阿清啊……
等這一劫過了,他非得抽那混小子一頓不可!
這五年裡,那一筆筆的賬,什麼在遊戲廳裡徹夜不歸,什麼無證駕駛跑車比賽,到現在還膽大包天地想要早戀,還是跟道協天師世家的女人!他雖然不怎麼提,但他可都給那個混小子事無鉅細地記在了心裡的小本本上。
非得打到他有記性不可!
青年咬著那顆紅彤彤的大棗,眼帶寒光。
在大部分家庭都放棄了棍棒之下出孝子這一教育手段的新華國,錢家某位兄長始終堅定地貫徹著這一教育方針,就連他父親出面說情都不好使。
說到底,有時候某父親看著自己那大兒子,他也有些怵得慌,彷彿看到了當年暴揍過他的親爹。
應該說,不愧是錢家老太爺親自養大的孫子嗎。
於是,正在臥室裡兀自憂鬱的錢琮清忽然打了個冷戰。
他驀地抬起頭,表情驚慌。
為什麼他有一種雞毛撣子已經向他揮過來的感覺?
因綠豆糕引起的戰爭,自然也能夠因綠豆糕而結束。
林徽真帶著滷蛋出了一趟門。
滷蛋踩在林徽真的肩膀上,抻著脖子看櫃檯裡擺著的點心,看了一圈,他伸爪指了指那些黃綠色的圓花型糕點。
好吧,綠豆糕,依舊是綠豆糕。
林徽真掏錢,包圓了剩下的綠豆糕,這才讓滷蛋翹起了尾巴,尾巴尖愉快地晃來晃去。
林徽真抬手,毫不留情地呼嚕了一通滷蛋的腦袋,直將那隻最近越來越猖狂的小黑貓擼得喵喵大叫,抬腿就蹬。
林徽真閃過攻擊,捏住了滷蛋的一隻後腿,捏住了他手感極佳的肉墊。而在那隻體型較當初依舊沒有什麼進步的貓妖張嘴咆哮的時候,一塊綠豆糕塞進了他的嘴裡。
滷蛋氣得拉平了飛機耳,扭頭不搭理林徽真。卻在吃著香甜的綠豆糕的時候,耳朵不自覺豎了起來,還抖了兩下。
看到這一幕的林徽真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從前怎麼沒發現貓這種生物這麼招人疼?
果然是當初的肥貓榛子用它糟糕的舉止拉低了整個貓族的水準嗎?
嗯,一定是這樣的。
林徽真:榛子,你應該自我檢討!
高中的日常生活其實並沒有多少新意,即使沒有上過高中,之前還對此有所期待的林徽真,在上了一個多星期的課後,雖然對於高中的諸多課程還算是遊刃有餘,但心中對高中生活的期待度已經刷地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