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要臉了!
而讓林徽真有點小鬱悶的是, 他竟然還上當了。當著季蕪修的面, 玄真尊者的威嚴因那個老頭而掃地!
林徽真心中咬牙切齒,但面上卻保持著平時裡冰冷淡漠的模樣。他轉過身,似乎剛才那一聲有些懊惱的“該死”並不是他發出的一樣。他看向被季蕪修踩在腳下,失去妖丹又被重創,奄奄一息了的蛇妖。他的目光一凝,脫口道:“小心!”
原是那彷彿被季蕪修這一腳踩昏厥過去的蛇妖猛地揚起了充滿了力量的尾巴尖,不亞於刀鋒劍刃的蛇尾猛地刺向了季蕪修的後心。
林徽真的眼瞳猛縮,心臟差點停止了跳動。
“咔嚓!”
那不是季蕪修後心被蛇尾刺穿的聲音,而是季蕪修輕飄飄地一揚手,蛇尾直接穿透了一顆血紅色珠子的聲音。
蛇妖懵住了,他感覺到了,他修煉了數百年,吞噬了無數人類妖怪才蘊養得鮮紅完美的妖丹,被刺穿了。
紅色齏粉在蛇妖眼前簌簌落下,那一刻,他感覺到了痛徹心扉的痛苦。
這是他五百年的修為啊。
季蕪修瞟了一眼僵在了半空中的尾巴尖,“嘖”了一聲,腳下用力,“轟”地又是一聲巨響,這一下,他狠狠地將徹底失去了妖丹,修為掉到了煉氣期的蛇妖腦袋踩進了水泥地裡,生生踩暈了過去。
沒有踩穿它的腦袋,還是看在他對錢琮清莫名執著的份上。這樣的隱患,再怎麼也得將他所有的背景資訊都挖出來,徹底了斷所有可能帶到尊上身邊的麻煩才對。
誰叫尊上收了這個錢琮清當了徒弟,雖然是記名弟子,但能夠拜在從不收徒的玄真尊者門下,他的身份自然非比尋常。單是玄真尊者徒弟一項,就值得魔道一方勢力的主人對他另眼相看。
季蕪修有些嫌棄地甩了甩手,全是蛇血,腥臭難聞。旋即,他面上的表情卻是微微一僵。
他從前可沒有這麼“嬌氣”,連點妖血都嫌髒。
默了片刻,季蕪修抬腳從腦袋深嵌在地上的蛇妖身上走下。他的腳剛離開蛇妖的身體,那條翠綠色的巨蟒就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縮成了一條不足一米的竹葉青蛇。
一旁的張瓊穎“刷”地一下甩出縛妖索,直接將這條蛇妖捆了個結實。
林徽真看向緩步向他走來的季蕪修,目光微閃,面上沒有多少表情,但心頭卻微微縮緊。
季蕪修在戰鬥的時候有著一股兇性,每一次動手都像是對著自己生死大敵一樣,在正道修士看來,一點也沒有修行之人仙道渺渺的姿態,以至於很多人在面對季蕪修的時候,自然而然地忽略了這張完全能夠稱得上姝麗的面龐,滿心忌憚,只道不愧是魔修,手段著實狠辣殘酷。
但對於林徽真而言,這樣的季蕪修卻有一種攝人的性感,讓他移不開眼,讓他有點……口乾舌燥。
林徽真勉力將表情繃成冷漠。
季蕪修走到林徽真面前,並沒有對林徽真一時疏忽讓那個白鬍子老頭逃跑了的事情置喙半分,而是恭謹地行了一禮,而後自然而然地站在了林徽真的身後半步的地方。
以著季蕪修的性子,他從沒有放虎歸山的習慣。但那老頭確實難纏,手中的那截古怪手骨結結實實地讓他吃了不小的虧。若是他還有合體期的修為,定然不會讓他跑掉。事實上,不僅林徽真剛剛煉氣三層,季蕪修自己也就勉勉強強差不多心動期的修為。
那白鬍子老頭的修為低於季蕪修,但有那截魔骨加成,季蕪修方才出其不意拼著重傷才差點將那截魔骨斬下來,但當他有了防備,季蕪修也就沒有多少把握了。
季蕪修的態度,林徽真一點也不意外。
林徽真眼睫微垂,說不出心中是遺憾還是鬱悶。
魔道一品勢力有四道兩盟之分,其中四道為邪魔道,兩盟為正魔道。血河派便是邪魔道四道之一的勢力,血煉的功法,殺人取血練功,在正道看來自是歪門邪道。尤其邪魔道的魔修是出了名的性格反覆殺戮無常,季蕪修無出身無背景,能夠百歲結丹,在血河派中殺出一條血路,取代了當時的血河派聖子,資質心性手腕缺一不可。
出身血河派,自然便是邪魔修,這是舉世公認的事實。
但據林徽真觀察,季蕪修行事,不像是邪魔修,反而更像是正魔修。
他殺人,手上也沾了不少正道修士的鮮血,但那是在正魔戰場上,兩邊陣營死鬥,不殺人才有問題。
季蕪修行事從不牽連普通人,不像是哪個老魔頭興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