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真先去取車,錢琮清和劉柯則去找張瓊穎和葛濰濰。為了追隨林徽真的腳步,當初那輛招搖過市的蘭博基尼錢琮清沒有再開過,而是換成了腳踏車。
反正恆博景園距離雲城二中不遠。
林徽真取車的時候,果然看到了某隻黑毛團子已經早早地窩在車筐裡睡覺。林徽真伸手戳了戳滷蛋的腦袋,擾得滷蛋不滿地咪嗚了一聲,眼睛不睜,小腦袋又往交疊的兩爪之間埋了埋。
林徽真無聲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似乎,有點可愛?
林徽真抿了抿嘴唇,又伸手捏了捏滷蛋的耳朵,而後一扯。
“喵!”
滷蛋不滿地睜開眼睛,瞪向林徽真,漂亮的綠色貓眼裡滿是控訴。
“咳,入秋了,別在外面睡覺。”林徽真一本正經,“當心著涼。”
滷蛋:“喵?”
當心著涼?看看他順滑的皮毛,請再跟他說一遍。
忽然,林徽真眉尖輕蹙,伸手扯過滷蛋一隻前爪,指下微微用力,讓滷蛋那隻爪子的爪鉤探出來,冷聲道:“怎麼回事?你又幹什麼了?”
剛才他沒有注意,這小東西的爪子上竟然帶上了一股屍臭味。屍臭味不重,遠沒有當初黃鼠狼精那股妖氣嗆鼻。要不是林徽真跟滷蛋靠得近,他幾乎注意不到這股氣味。
黑黑的毛茸貓臉上露出了訕訕的表情來,但很快就變成了理直氣壯。他小臉一抬,一連串底氣十足的喵喵聲就衝林徽真叫了出來。這喵喵聲時而高亢時而低沉,抑揚頓挫,充滿了感情。
事情是這樣的。
雖然滷蛋很喜歡跟在林徽真的身邊,但人類的課堂實在是太催眠了。一天兩天,滷蛋還堅持得下去,三天四天,他就有些受不了了。
於是,滷蛋雖然會跟著林徽真到學校來,但在教室裡待著的時間直線下降。林徽真腹誹滷蛋不知道跑哪兒浪去的時候,滷蛋就趴在二中校園林蔭道的一棵大樹上,曬著太陽打瞌睡。
然後,他就聞到了屍臭味。
滷蛋探頭往樹下一看,就看到一個佝僂著身軀的老頭慢吞吞地走在操場上,那股屍臭味就是從他身上傳出來的。
人在因壽數與病症瀕臨死亡的時候,隨著體內生機的消散,他們的身體自然而然地會散發出一股腐朽的氣息。人類聞不到,但動物卻能夠聞到,而妖怪遠比動物還要敏銳。
但人之將死的屍臭味跟眼下這個嗆鼻子的屍臭味可不同。
滷蛋目光炯炯,然後就看到那個老頭一邊走,還一邊往路邊撒東西。滷蛋定睛一看,哎呀,竟然是蟲子!
那一條條白色的肉蟲,落地之後就蠕動著身體鑽進土壤裡。雖然過程很快,但滷蛋還是聞到了那些蟲子散發出來的屍臭味。
屍蟲。
不知為何,滷蛋的腦海裡立刻躍出這樣一個詞彙。
沒有多想,滷蛋從樹上一躍而下,一爪子抓向了那個老頭。
雲城二中是林徽真上學的高中,雖然陰氣森森的,但已經被滷蛋劃為自己的地盤。現在,有人膽敢在他的地盤上亂撒屍蟲,不管他想要幹什麼,這都是對滷蛋的挑釁。
滷蛋就那麼喵嗷嗷地跟那個老頭戰成一團。
那老頭明顯不是什麼普通人,在發現滷蛋不好對付後,那個老頭試圖求和來著。
雲城二中的地下似乎有什麼東西,那個老頭搞這麼一出就是為了那件東西。
只是,滷蛋才不管他想要得到什麼東西,雲城二中是他的地盤,地底下邁埋著的東西也就是他的東西。
滷蛋根本不給那個老頭談條件的機會,要不是他逃得快,舍下了那張老頭皮,滷蛋非得將他逮住打個半死再吊在雲城二中教學樓的樓頂示眾不可。
那老頭逃了後,滷蛋將那些鑽進土裡的屍蟲都刨了出來,連同那張老人皮,一把妖火燒得乾乾淨淨。
扞衛了自己的領地,滷蛋的心情無疑是愉悅的。可拿爪子糊了那個老頭後,他的爪鉤皮毛上不免沾到了屍臭味。滷蛋溜到宿舍樓的水房裡仔細地洗過了,還順了點舍管老師的沐浴露。
只是,那股屍臭味挺頑強的,滷蛋自覺都快洗禿毛了,還是帶了點氣味,還被林徽真給聞了出來。
雖然他不喜歡那個氣味,但他允許林徽真拿那什麼六神花露水往他身上噴一點。
聽完了滷蛋的喵叫後,林徽真默了片刻,道:“聽不懂。”
滷蛋:“……”
“喵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