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卿有些複雜地看著這樣的愛人,但還是在那眨眼的眉間找到了熟悉的影子。
這是景天,景天將軍。
而龍葵看著這樣的景天,想起了當年自己偷偷藏在欄杆後看到的王兄,何人能匹敵那氣勢,那樣的兇然。
他還未戴上頭盔,身後的長髮也不是盤在一起,而是梳成了馬尾,墨色的髮絲落在銀白盔甲之上,當真是——氣度不凡。
“飛蓬啊——飛蓬將軍!”
天帝在短暫的念想中,立刻收斂了面色,肅穆起來。
“朕命令你,前往南天門,抵擋魔界魔尊所發起的進攻!”
“是!飛蓬領命!”
景天發覺自己的手就這樣動起來,好像他真的成為了飛蓬,那個孤傲而又忠心耿耿的神將。
他轉身,在自己小夥伴與白豆腐相當混亂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向南天門。
重樓在等待著飛蓬。
千年前,他得知神界有這麼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千年後,他在新仙界戰鬥後的傷好,去找到了他的轉世——景天。
隨意做了些什麼,來推動這個人成為飛蓬,再度與他打一場,把曾經的那一場不分勝負的戰鬥完成,然後去找她。
這一場等待,的確有些長了。
他揹著手,獨自站在南天門上,底下是自己一眾手下與天兵天將戰鬥的場面,無趣。
忽然,他看見了夕瑤,那個靜靜站在飛蓬身邊的女子,可惜飛蓬跟他一樣,從前一直痴迷於武之道,不曾回頭去看那些。
現在,他忽然就懂了,夕瑤喜歡飛蓬。
然而,似乎遲了。
他來了。
重樓很輕易地看到那一身銀白盔甲,在滿是雲霧的神界也是獨一無二的純白。於是,他笑了,展開身後黑翅膀,飛了下來。
“你終於來了,飛蓬。”
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語氣中帶著深刻的懷念,只是戰意熊熊地看著這個亦敵亦友之神。
這一戰,會是怎樣的結局?
重樓敗了。
紅毛捂住自己的胸口,以一腿支援在地時,景天忽然就明白了。
還明白了一件事情——魔的血也是紅色的。
一滴一滴,落在了潔白無瑕的雲層上,染紅了。
“我輸了。”
重樓這樣說,他似乎有些遺憾,卻更多是高興與暢快。
只需要一劍,他的頭顱便會落下,而後,魔尊重樓便不在,只是景天畢竟不是飛蓬,不是神界的神仙,他是一個凡人,而重樓是他的朋友。
他將那一劍撤掉了。
然後,伸出手,將重樓拉了起來。
“是的,你輸了。”
很久以後,重樓跟景天喝酒的時候,談起這件事情,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贏了的,也許是在上去之前,白豆腐敲在他心口上的一個印記,也許是飛蓬與重樓本就勝負難分,而重樓在戰前就已經分心了。
經歷了很多的重樓,就說:“可能是愛的力量。”
“愛?”
“愛是偉大的。”
然後,紅毛就偏題說起了自己悄悄在某女蝸後人身邊的日子,真是一個情場失意人的典型代表。
現在,重樓看著景天,忽然就說道:“景天,你還記得當初我跟你說,我會幫助你嗎?”
“我記得。”
雖然紅毛老是好心辦壞事,不過最近進步巨大,可喜可賀!
景天就說:“紅毛,你不是已經幫了我嗎?”
“但是,這次,你幫了我,而我貴為魔尊,又豈能欠你人情?”
景天,今天也搞不懂魔尊的頭腦的構造是什麼。
他敷衍地點頭,想到了戰鬥最後那一刻,神女微笑著,從雲間離開的一幕,便直接把頭盔脫了,這可真重啊!心理上的,感覺自己頭上戴了一百個古董一樣,折磨。
重樓也不在意景天的態度,他知道很多,也就明白什麼是對景天最好的事情。
“我就幫你把紅藍葵分開吧!”
“???”
“什麼!”
“天啊!龍葵有兩個嗎?!”
震驚的人中,只有當事人很平靜,藍葵微微吃驚,但很快就笑了——朝紅毛鞠躬。
下一刻,在魔尊的抬手中,龍葵被分為了藍葵和紅葵,相似的面孔,不同的眼眸與衣服,還有截然不同的性格。
她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