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房間門忽然就開了。
“何必平?”要是茂茂進來不用開門到門口他就聽到了,而且茂茂一般都會先喊一聲老大再進來,不過,今天景天猜錯了。
“景兄弟醒了?”
這聲音溫文爾雅,文縐縐的,像是個經常唸書的讀書人,另外,景天覺得十分的熟悉,細細想來卻又找不到源頭,直到對方出現在他視線裡——不就是早上那個白豆腐嗎?!
“你……”
景天驚訝於對方是怎麼來到永安當裡面的,又不是什麼熟面孔。
徐長卿是明白的,就細細解釋了一番,然後問道:“景兄弟,現在頭還昏嗎?”
“哦,沒什麼大礙,沒什麼!我這昏迷可不怪你,要怪,也得怪趙文昌那個吸血鬼!”趙吸血鬼就是現任永安當的掌門,對於他們這些個永安當的老人是呼來喚去,就是咬著他們不會放棄永安當的!他摸了摸鼻子,十分有骨氣地黑了一把趙吸血鬼。
這本就是應該的。
“如此,在下便放心了。改日有空便應讓趙掌櫃多習道德經。之前,許兄弟餵你的時候牙關咬得緊,在下便用力了些。”
徐長卿這番輕鬆的話說來,景天真是覺得自己的牙有點,不是半八點疼!而且道德經?他懷疑地看了眼這個白豆腐。
對於面前這個人,他了解得和任何一個路人差不多,光有皮貌身形,其餘一概不知,只是心中突然有種莫名的信任。
景天裝作不在意地揮揮手,然後轉過頭去一臉蛋疼,一時也想不出來什麼精靈古怪的話來。
安靜,安靜,直到另一人開口。
“景兄弟既然無事了,在下便告辭了。”
徐長卿說完便要起身離開,但景天忽然就喊住了他。
“等等!”這人也真是無趣。
“景兄弟,還有何事?”徐長卿說得溫和,眉毛微微彎起,端的是副好相貌,令人不覺放鬆心情。
“嗯”,這腦袋裡想的話讓景天忽然就有點開不了口,“你、你一直在下來在下去的,也不知道你的名字是叫張三還是李四,所以呢……”
猶豫到了極點,自然是脫口而出。
聽後,徐長卿便笑著回答道:“在下姓徐,名長卿,蜀山道士,景兄弟隨意稱呼就行!”
“那好啊!”
說完後,徐長卿就真的離開了,他還莫名其妙地下了床到窗邊去看他離開。等背影不見了,他心底唾罵了一聲自己奇怪,然後……去吃晚飯了。
這一折騰,又到了晚上,景天從枕頭後面拿出昨晚上流星雨落下的一塊玉佩,看了看一會兒,就去修補舊物了。
這是他在無聊之餘的一大愛好也。
茂茂貪睡,陪了一會兒就睡眼朦朧地喊了聲老大就回屋睡覺去了。
今日是一個本朝的白瓷,大約年代在開元盛世,因為當時的製作藝術並不如現在的白瓷那般,所以有些粗糙了,卻呈現出無與倫比的時間的魅力。
“……可惜了,在戰火裡被毀,然後落到我們這個趙吸血鬼手裡頭。不過呢,本大爺今天精神抖擻,一定會把你還原成如初的!”
說幹就幹,景天手裡一下子冒出許多的修補工具出來,而修補手法更是令人歎為觀止。
約莫四更的時候,外面傳來一陣巨大的響動。
景天不為所動,反倒是茂茂急匆匆地趕過來說:“老大!老大!老大!”
“在,怎麼了?”他手裡還牢牢握著那白瓷,相當隨意地說道。
茂茂激動地喘了幾口氣,才稍微鎮定地回答:“隔壁著火了!可能……哎!老大,等等我!”茂茂話還沒說完,景天就趕緊跑了出去,還好好地放了這白瓷。可憐的茂茂剛趕忙跑了過來,就又要趕忙跑回去。
卻說景天,他跑到那著火的地兒,永安當並沒有燒起來,鬆了口氣之餘,便拿起水桶去澆水熄滅火。在濃煙滾滾裡忙活半天之後,這大火才熄滅,也算是萬幸,只燒到這一間房子。景天和茂茂都疲憊不堪地坐了下來,形象全無地大口喘氣,然後無意間,他抬頭看到了一席熟悉的白衣。
“徐長卿?!”
“道長?!”
景天和茂茂分別發出不同的聲音。
白衣人轉過身,不正是徐長卿徐道長嗎?他微微一笑,便抱拳文縐縐地說道:“景兄弟,茂山兄弟,又見面了。”
他這麼一說,景天倒是想起來這人傍晚的時候才離開,也走不了多遠,應該就在城裡過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