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並非講話之地,施主請隨我來。”事實上,只第一眼靜言便已經確認了夏燕青的身份,夏燕青未曾見過她,可是她,卻是在暗處見過夏燕青的。
一路引著夏燕青走入後堂的禪房之中,靜言看著夏燕青:“大小姐曾經交代過,要把小姐親自交給您帶走。”
“曲妹現在在哪?”
“我不知道,昨夜是貧尼帶著小姐躲在路旁的山洞之中才避過一難,漏液逃回庵中不敢外出,今晨派門外的弟子去探聽了一番,卻並未打探到大小姐和小公子的下落,”略微一頓,靜言介面道,“便是連紫蘇姑娘也未見蹤影。”
“你說兕子被你帶走了?”
“是,眼下小姐被安排在靜室之中的暗房之中,您既然已經到了,就快將小姐接走罷,昨夜出事,這碧巖山怕是也該風聲鶴唳起來了。”
“曲妹還有沒有交代旁的?”夏燕青看著靜言默默搖頭之後心中瞭然,遂道,“師太自身珍重,兕子我便帶走了,你安心”
一騎快馬絕塵去,龍鳳從此兩地居。天涯海角如相問,誰能識得舊模樣?
這一去,天涯相望,未知何年花重開,不知何年再重聚。從此兕子,便是他的親生女兒,至於阿楠他早就算出他命格迥異,天命難違。
壬寅年冬月十三,相府門前首席客卿夏燕青不知所蹤,據最知曉其中內情的靜言師太所言,只知那日夏燕青帶著服了安神藥的暄兕祐下山之後一路向東去,再不見蹤跡。
至於暄景郅的夫人曲清妍和他的另一個孩子,好似人間蒸發一般,再也沒有了訊息,不知其是死是活,亦不知其流落何方。
一朝平雪血海仇
癸卯年二月,自西北嘉峪關外的涼州城中連發三十三封八百里加急戰報,封封大捷。
“八百里加急西北捷報!主帥暄景郅坐賬,首戰即破烏單國十萬大軍!”
“戰報!戰報!西北戰事接連告捷,主帥暄景郅督軍已將敵軍逼出玉門關外百里處!”
自壬寅年冬月至癸卯年二月,暄景郅領軍北上至西北玉門關平烏單國之亂,短短三月有餘,兩軍交戰三十三場,暄景郅麾下精兵一路勢如破竹,場場大捷,直逼的烏單國二十萬兵潰不成軍接連敗退,待至第三十三場戰後,一干叛軍已被逼至距玉門關外百餘里處。
宣室殿上,頂戴冕旒,一身玄色朝服的北豫端坐上方,手中拿著一封剛剛自涼州城送進宮的一封絹帛戰報,幾眼掃過,一向是冷靜自持不辯神色的北豫此刻也是難掩眉間喜色,將手中絹帛擱在面前的案上,朗聲笑道:
“哈哈哈哈,西北戰事告捷,烏單國已派來使遞上降書,懇求賠償此次戰役所消耗的糧草、銀兩,以及一干所損的鐵器兵甲,並諾日後連年納貢稱臣,這西北之事,算是徹底平了!”
“恭賀陛下戰事大捷之喜!”
立在殿上的文武百官適時跪下向北豫叩首道喜,像這種兵戰捷報,自然是需要舉國同慶的,按著慣例,接下來便是由領軍主帥代表大周天子向烏單國洽談納降的具體細節,之後班師回朝,天子嘉獎,這當軍主帥,自然是首當其衝的汗馬功勞,剩餘的,便是按著戰時的立功表現論功行賞。
是以,楊千御在北豫叫眾人起身之後便執笏出班,衝著北豫微一躬身奏道:“陛下,既是烏單國已派來使納降,不知此次戰報之中可有相國的手信奏摺與陛下詳奏納降一事之細節?”
此言一出,北豫藏在十二道旒珠之後的面容微微一僵,唇邊的笑意登時消逝了幾分,不過,到底是多年來的喜怒不形於色,這細微的變化,說到底也只有他一人察覺的出。
“自然,相國奏章之中暫擬了所言賠償的數額,以及往後稱臣每年需納貢的物資種類和數量。”北豫不改面上的笑意,只細瞧對著奏摺上熟悉的字跡說道。
楊千御噙著唇角的笑意,分明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但不知為何,就是能從其中看出那麼一絲不懷好意的竊笑,衝著北豫拱了拱手繼續道:“烏單國地處西北荒漠,多有豺狼雪狐,故其地狼皮狐裘自然是質量上乘,至於旁的麼”語氣之中略微一頓,繼續道,“遊牧民族,自然有上好的牛羊,除卻其可食之肉外,牛皮、羊皮、牛乳、羊乳,自然是取之不盡,再加之西北特產的枸杞百合,用之養生最為妥當不過,還有其地嚴寒獨產青稞釀成的酒,微臣早年間有緣曾嘗過一回,那滋味絕非是我中原之酒可有的醇厚。”
一番話,引的朝野四周紛紛暗笑不止,都道是這位楊中書的奸詐。烏單國地處西北,世代以來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