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頭,秦鷺笑話她道:“你怎麼這麼沒出息,搞得我像狠心的王母娘娘一樣,我跟你講,你不能讓他太快得手知道麼,該吊著他……”
“師姐,你都胡說些什麼呀!”江碧溶紅了臉,覺得特別無奈。
她上了樓,走到宿舍門口時又停了下來,習慣性的從陽臺往對面看,等到看見那個熟悉的陽臺上熟悉的身影,她才覺得這一天是完整的。
這個念頭出現在心裡時,江碧溶忍不住愣了愣,隨即下意識的有些躲閃起來。
她以為自己只是一時想岔了,可是到第二天還是如此的時候,她就知道有些不好了。
少年時代的喜歡就是這樣的,相識,然後覺得不討厭,慢慢發現還聊得來,見面次數增多,慢慢習慣了對方的存在,突然有一天明白自己喜歡對方。
循序漸進,是和一見鍾情不一樣的日久生情,沒有很浪漫,但卻有些水到渠成的溫暖。
但又畢竟還是少年人,江碧溶不會像後來那樣順從自己的心意想和他在一起就自自然然的在一起,他沒有講,她就寧願當做什麼都還沒發生。
可能是做兼職耽誤了吃飯,她的飲食慢慢有些不規律,人生第一次發現原來胃疼也這麼要命。
可是宿舍其他三個人都不在,和同班同學又沒有親近的,江碧溶想來想去,還是打了電話給顧聿銘。
他從導師的工作室跑過來,讓宿管阿姨帶他上了樓,著急忙慌的打車送她去醫院,一路上都在叫她的名字,“阿溶,阿溶……你別睡啊阿溶……”
那天夜晚的急診留觀區裡沒什麼人,安靜到彷彿能聽見針水低落進針管裡的聲音。
顧聿銘緊緊抱著她,這是他們第一次離得這麼近,但他卻完全沒有任何可以稱作旖旎的心思。
打了針之後的江碧溶清醒了些,卻很快就發覺了他的不對勁,“師兄,你、你怎麼了?”
他似乎很緊張,而這種緊張並不全是因為她病倒。
顧聿銘愣了愣,隨即低頭碰了碰她的臉,“沒事……沒事的,你沒事就好……”
那時的江碧溶還沒有知道他到底有著怎樣的童年,於她而言,他只是年少時喜歡的那個人,無關其他。
進入大學後的第一個冬天就這樣來了,初雪紛紛揚揚的撒向人間,滿地都是潔白,顧聿銘看見穿著紅色羽絨服的她站在雪地裡,像一株綻放的紅梅。
他帶她去工作室的聖誕節聚餐,有同門師姐故意好奇的問:“這麼漂亮的小師妹,聿銘你是從哪裡拐來的?”
顧聿銘不好意思的笑笑,難得跟大家開玩笑,“火鍋店撿的。”
“哇,那這樣的話我是不是也該去火鍋店,萬一我也碰到真命天女了呢。”有師兄這樣調侃道。
江碧溶臉紅紅的,垂著頭只能一直吃東西,有遲來的人見了她不認識,還問了聲是誰的家屬。
顧聿銘替她夾了塊小炒鹿肉,然後抬眼淡淡笑著點頭道:“我的,是我的家屬。”
他生怕人家聽不明白,還重複了一遍。
江碧溶更加不敢看他了,只好一徑埋頭苦吃,顧聿銘好似沒有察覺到她是在害羞,以為所有的菜都很合他的胃口,於是不停的給她夾菜,鞍前馬後的伺候得週週到到的。
於是江碧溶不負他望的吃撐了,回去的路上連車都不敢坐,生怕車子的顛簸把胃內容物全都給晃了出來。
好在路不遠,顧聿銘可以陪著她一起慢慢走回去,路上他握著她的手,無奈的嗔怪她,“吃不了就不吃了,現在肚子不舒服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