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人覺得你離開這裡會比較好,所以強行把你帶走?”江碧溶放下手裡的茶杯,收起了臉上的笑,和他對視著。
顧聿銘看著她愣了愣,“……你知道?”
“我不僅知道你病了,還知道你的病是因何而起。”江碧溶笑了笑,目光轉向窗外,神情變得惆悵起來。
顧聿銘有些愣愣的看著她,聽見她的聲音平靜而緩慢的從空氣中傳來,“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幾乎從來不會天黑了還在外面,就算一起去吃宵夜,凌師兄也永遠跟你在一起,你怕黑,是不是?”
江碧溶回過頭來看著他,看見他眼裡出現的躲閃,以及一絲狼狽,心裡忽然有些難過。
“那天晚上我打電話給你,你一個人跑來救我,他們拿著刀對著你,你嚇壞了,又沒辦法丟下我,所以那起了磚頭砸過去。”她的目光在這一刻是柔軟的,充滿了感激。
顧聿銘點點頭,“我沒辦法……阿溶,我只想帶你走,但是我真的沒、沒想過要他……”
他覺得口舌有些乾燥,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
江碧溶垂下了眉眼,低聲道:“學校關了門,我們進不去,就在賓館住了一夜,第二天醒過來你去那個小樹林看了一下,只看見一大灘血跡,緊接著你聽人說昨晚這裡死了一個人,你以為自己殺了他,是麼?”
“是……”他也低低的應了一聲,接著她的話往下說,“我不敢再去找你,直接回了家,爺爺聽說了這件事,覺得我的情緒不對,認為送我走之後他才能抽出手來壓下這件事,恰好姑姑在英國諮詢過醫生,決定把我接過去。”
“所以他們給你吃了安眠藥,趁你睡著的時候把你送走了。”江碧溶微微笑了笑。
顧聿銘點點頭,江碧溶依舊看著他,表情漸漸變得有些諷刺,又有些殘忍,“但是那個時候我什麼都不知道,你知道麼,那個人沒有死,只是變成了腦震盪,他的兄弟找不到你,卻能找到我,在那幾個月裡,我總是收到威脅簡訊,我哪裡都不敢去,生怕一落單就被他們抓住,後來他們還跟蹤我回了家,找到了我哥,說我跟男人在外面亂搞傷了他兄弟,要我們賠五十萬,我哥拿不出來,他們就打他……”
江碧溶頓了頓,覺得心口有些悶痛,她又閉了閉眼,然後把想說出口的話又吞回了肚子裡。
她沒告訴他的,是當時樊馨已經懷孕,卻被嚇得流產,怕江碧溶知道之後以為是自己帶累了他們,於是瞞著不提,要不是她回家時不小心聽談話還不知道有這件事,她躲起來哭了一場之後更加不敢回家,連江州要去學校看她都被拒絕。
他們糾纏著她,威脅她不許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不然就把她抓去當小姐,她嚇壞了,就真的不敢告訴任何人。
江碧溶已經不記得上一次這麼絕望是什麼時候了,她渾渾噩噩的過著每一天,秦鷺和凌勉之在不久之後雙雙離校實習,那時她才發覺,偌大一個校園,幾千師生裡,竟沒有一個能說話的朋友。
顧聿銘只是聽到她說出的那部分後續,雙眼怔怔的直視著她,心裡的震驚久久無法褪去,“阿溶,對不起,我不知道……”
如果那個時候知道那人沒死,他也許不會走,江碧溶後來也不需要承受那麼多的痛苦。
她搖了搖頭,眯起了眼,“你想知道這件事最後是怎麼解決了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