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溶……”顧聿銘側著身,將一邊手臂伸到她的頸後,小臂輕輕一抬,她的頭就靠近了他懷裡,“……別想了,傷神。”
江碧溶無聲的笑笑,你看,道理誰都懂,卻又偏偏無法做到。
她輕聲地問了句:“顧聿銘,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媽媽……是怎麼沒的?”
顧聿銘一頓,許久之後才艱澀的開口,“……她啊、是被一把匕首從頸部右側刺入,貫穿了頸部,從左側出來,扎穿了頸動脈死的,心尖搏動處還捅了一刀。”
這是後來他成年以後,自己偷偷從當時的舊報紙上查到的說法,說兇器是一把單刃匕首,但是刀尖的部分卻是雙刃。
江碧溶哦了一聲,“那肯定不好看了……我媽也是,我在醫院見到她的時候,臉上和身上都是擦傷,好心的護士替她用酒精浸了紗布去擦,怎麼都擦不乾淨,其實她超愛美的……”
她的語氣有些悵然,又十分的失落,顧聿銘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卻不知該怎樣安慰她。
我們每個人,都知道沒有感同身受這件事,於是能做的,不過是像現在這樣,頭靠頭的睡在一起,彼此溫暖一夜寒風漸起的夜晚。
江碧溶慢慢就睡著了,似乎又做了個夢,夢裡還是父母出事前一天的晚上,爸媽在拌著嘴,說著她聽不清的話。
她努力的湊過去想聽清楚,可是卻無濟於事,一著急就睜開了眼,可是她一恍惚,“醫……”
話還未出口就立刻頓住收了回來,她回過神後迅速扭頭看了眼旁邊,見顧聿銘正沉沉的睡得正甜,心裡不由得鬆了口氣。
真是有許久沒做這麼久的夢了,差點還以為是在診所的躺椅上醒的了。
她吁了口氣從床上坐起來,剛想下地,就聽見手機響了起來,連忙轉頭去找,卻發現並不是自己的電話響。
“哎,醒醒,電話響了。”她轉身推了推顧聿銘,想把他叫醒。
哪知道顧聿銘卻翻了個身,拉起被子矇住了自己的頭,“……我困,你幫我接嘛。”
聲音迷迷糊糊的,一聽就是還沒醒,電話一直響個不停,江碧溶看了一眼,見是標記著“劉工”字樣的來電,怕他耽誤了工作,就接了起來。
“顧總,我這邊牆出問題了,您能不能來看看?”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年輕,又很著急,莫名就給人一種年輕人發現問題又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感覺來。
江碧溶張了張嘴,有些尷尬的道:“……不好意思啊,他還沒醒,你稍等一下。”
電話那頭的人聽見是個女聲,也嚇了一跳,然後連連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太早了……”
江碧溶卻沒聽見他的話,單膝跪在床上拉開了被子,“快點起來,你同事打電話給你說牆出問題了,快點!”
“冷……誰這樣討人嫌?”涼氣鑽了進來,顧聿銘終於被冷醒了,“阿溶,親親……”
“親你個大頭鬼,再不起來上班就遲到了。”江碧溶把電話塞給他,又嗔了一句,把開門後跑進來的顧大吉抱起來往床上一丟,“顧大吉,撓他。”
電話那頭的小劉建築師嚇得大氣都不敢出,舉著手機聽也不是,不聽也不是,被老闆知道自己偷聽到了他和太太的親熱,還不得吃了他啊。
“劉工,顧總怎麼說,這外牆傾斜了就算了,內牆也是斜的,怎麼搞?”駐場建築師一臉生無可戀的對著小劉建築師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