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高跟鞋是女人的武器,讓她們變得漂亮自信,可以昂首挺胸,可是男人們不知道,她們的腳受了多少傷。
“困,要睡覺。”江碧溶迷迷糊糊的,說了句夢話。
顧聿銘連忙起身,伸手往她膝蓋一抄,將人橫抱起走去了主臥。
這是他第一次走進她的房間,從前到現在都是。
簡單的床和衣櫃梳妝檯,角落裡有一個書架,擺滿了書,還有一個裝著全家福的相框。
沒有粉紅色,沒有毛絨公仔,也沒有少女時代的痕跡,簡潔得一眼能看到底,和她的性格一樣。
顧聿銘替她蓋好被子,又看了她一會兒,這才走了出去。
他開車回到住處,拿鑰匙時摸到外套口袋裡的u盤,那是下班前何鑫剛給他的,裡面有這幾天對江州的調查結果。
本來想晚上看看的,可是現在……
他嘆了口氣,走進書房,將u盤放進了辦公桌抽屜裡。
想起剛才江碧溶呢喃的數字,他閉了閉眼,等一等罷,再等一等。
那些未知的可能無法接受的事情,等他消化完滿心的欣喜和愧疚之後再開啟。
“1012”,那是他的生日,也是江碧溶住處密碼鎖的密碼。
第二天就是週末了,是江碧溶和秦鷺之前約好聚會的日子。
早晨的日光從窗臺輕輕巧巧的躍進屋裡,落在床邊,也落在床上女人還帶著殘妝的臉孔上。
她安靜的睡著,蓋著嚴嚴實實的被子,臉有些紅,興許是被熱的。
江碧溶這一夜睡得極不安穩,夢裡有很多畫面交錯出現,彷彿回到了九年前,又彷彿回到了更久遠從前。
還是個少女的江碧溶前一刻還在燈光下看爸爸媽媽數落不爭氣的哥哥,下一刻就披麻戴孝跪在堂前。
她還看見更年輕的顧聿銘,他站在會場的講臺上,替他的導師做彙報演講,意氣風發得掩蓋掉眼角所有的陰鬱。
畫面一轉,她又被人拉著塞進了桑拿房,溫度一點點變高,她想出去,卻發現門被鎖了,急得大喊大叫,用力的拍著門,好久都沒人來,她一著急,抬起腳就要踹門。
一腳才蹬出去,她就忽然一抖,猛的睜開了眼,這才發現自己正挨著床沿睡著,只要再挪一寸就掉到地上了。
她嚇了一跳,連忙往床的另一邊挪挪,然後覺得被子裡熱烘烘的,看一眼大開的窗臺,難怪空調一點都不涼。
忍不住為自己的粗心大意嘆了口氣,怎麼會這麼傻呢,她從床上爬起來,忽然發現自己還穿著昨天的衣服,新上身的裙子已經被蹂躪得如同鹹乾菜了。
“……這是怎麼回事?”江碧溶下意識的撓了撓頭髮,沒注意把頭上的髮卡抓了下來,扯到幾根頭髮,痛得她倒吸一口氣。
可是疼痛很快就讓她徹底清醒過來,昨天的記憶也模模糊糊的浮現上來,大約還記得自己喝了很多的桂花米酒,沒有著急去廁所,反倒醉了。
看來是顧聿銘把自己扛回來往床上一扔被子一裹就走了的,江碧溶一邊想一邊下床,路過化妝臺,她無意中扭頭看了一眼,又嚇了一跳。
鏡子裡的女人頭髮凌亂,衣服也皺巴巴的,臉上的裝都融了,睫毛膏糊到了臉上,實在慘不忍睹。
江碧溶在原地轉了兩個圈,然後才想明白現在都要做什麼,然後又像個陀螺一樣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