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爺爺是不是早就懷疑了?”
凌鶴抿著唇,拍拍他的肩膀,嘆了口氣,“我們一直想弄明白你爸爸的死因,他死得太慘了……後來有了點眉目,結果你又出事了,都是……”
他說著又嘆了口氣,目光裡有不忍和掙扎。
蘇筱夢拉拉他的衣袖,吸吸鼻子,對顧聿銘笑道:“別想太多了,慢慢來,不差一日半日,你的身體最要緊,啊?”
顧聿銘點點頭,目光落在筆記本上,突然覺得陽光有些刺眼,“那我媽呢,她又是為什麼?”
“說是他們在雲南抓的那夥人來報復,可是……”凌鶴擰著眉,“可是那夥人分明全都落網判死刑判無期了,而且你爸都死了,你媽媽又不會到處說你爸是緝毒警察,隔了一年又被尋仇,真是……”
顧聿銘又點點頭,這才是最蹊蹺的地方,他們住的地方是公安局的家屬院,誰會那麼大膽,潛入家屬院尋仇殺人,最後還逍遙法外?
他的腦子裡閃過一道光,突然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著凌鶴,看見他面色陰鬱的衝自己點點頭。
突然間就明白了老爺子那句話,“一直放在你凌叔叔那裡,安全。”
只有凌鶴一家,是老爺子能全心信任的。
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麼?顧聿銘覺得有些頭腦發昏,他怔怔的,說不出一個字來。
蘇筱夢嘆了口氣,抬手摸了摸他的臉,溫聲勸道:“阿銘,別太擔心了,會水落石出的,現在不是都……”
說著她仔細端詳了一眼他的臉色,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道:“江小姐那邊……怎麼樣了?”
事關江州,江碧溶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淡定得下來,從老爺子的描述中,她能感覺到江碧溶的憤怒和激烈反彈。
所以才更擔心顧聿銘,他有時候是個執著到了極點的人。
顧聿銘愣了愣,然後快速的眨著眼睛,似乎在躲避什麼,“不、不知道……”
他聯絡不上江碧溶了,又不敢去找她,如果當場拉扯起來,又怕給她添更多的麻煩。
蘇筱夢嘆了口氣,這兩個孩子,也不知道誰更倒黴一些。
夜幕慢慢降臨這座城市,江碧溶停下工作,和同事們一起從公司離開,打車回到了江家。
對於她突然回來的舉動,樊馨有些驚訝,“不是週末,我以為你沒空回來的。”
江碧溶笑著看它,目光裡充滿了溫情,心裡卻有諸多的感慨和愧疚,她垂了垂眼,“就是想你們了。”
樊馨笑了起來,“要不然你回來住罷?”
“不行不行,有些遠了。”江碧溶連忙搖搖頭,和她開了幾句玩笑,這才把心底的酸澀掩蓋過去。
因為她回來了,樊馨就又多加了兩個菜,“讓你哥在市場切一斤涼拌豬耳朵回來,再……給你滾個魚丸湯好不好?你愛喝的。”
江碧溶連忙點頭,然後忍不住張手去抱抱她,“嫂子,你真好。”
樊馨拍拍她的背,看她的目光像看一個孩子,“說什麼傻話,一家人不都這樣的麼。”
江碧溶聽了就點點頭,然後被她推出了廚房,就藉著轉身的機會掩住了眼底的淚光。
有的時候人在家人面前真是一個好演員,她吃吃喝喝一如往常,連最敏感的承承都察覺不到她的異常,更別提江州了。
於是晚飯過後她要走,對江州道:“哥,你送送我唄,外面路挺黑的。”
江州不疑有他,樂呵呵的應好,然後還半是埋怨半是炫耀的道:“你看你,還說自己長大了,這不還跟四歲的時候一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