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起笑,似乎回到了很多年前無憂無慮的大學時代,只是四個人變成了六個人,僅此而已。
飯吃過一半了,終於有心情敘一敘離別多年的情誼。
江碧溶這時才知道秦鷺畢業之後先是在國內某大型會所幹了幾年,又跳槽去了現在就職的注會培訓機構當高階講師,去年是因為升職被公司送出國去交流學習的,前些日子才剛回來。
“現在上下班比在會所要規律許多,說實話,我還挺喜歡教別人怎麼考試的。”秦鷺吸了口豆奶,笑嘻嘻的道。
江碧溶提著筷子看看她,又看看正夾著魚肉吃的凌勉之,忽然想起大學時某次凌勉之跟其他女同學走得近了些就被秦鷺揪耳朵的事來,眯著眼笑了笑,“師姐,你出國這麼久,不怕我師兄管不住自己啊,你是不是這幾天一直揪他耳朵了?”
“哎,師妹你這樣是不對的。”凌勉之停下筷子,望著江碧溶就喊了一句。
所有人都笑了起來,陸熹還故意伸長了脖子做觀察狀,“我就說嘛,怎麼勉之哥哥的耳朵有點不一樣了,原來是嫂子揪的。”
“我沒有,我不是這樣的人,小熹你不要瞎說。”秦鷺連忙煞有介事的否認三連。
氣氛立刻就更加歡樂了,好容易等到大家都笑完,她才笑著又補充了句,“其實我真不怕,他和阿銘都是死心眼,只會認定一個,以前我們只是耍花槍罷了。”
江碧溶和陸熹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說了句:“吃飯不許秀恩愛!”
“真的沒有!”秦鷺白了她們一眼,又彷彿為了佐證自己的說法似的,說起了別的事來,“以前阿銘跟勉之小的時候搞丟了個筆記本,回來之後才發現,非要去找,實在找不到了,也還是要買回一模一樣的,固執到不行。”
江碧溶從來不知道這種事,頓時有些驚訝,扭頭看了眼顧聿銘,見他對著自己有些赧然的笑了笑。
一看他這樣就知道秦鷺說的沒錯了,江碧溶忽然有些明白了顧聿銘這段時間所做的一切了,或許他對往事念念不忘,也正是因為他性格里執拗的部分使然。
不管是對她,還是對他父母的死,他其實都耿耿於懷,甚至有些責備自己的意思。
但是完全不需要,不是麼?
江碧溶垂下眼來,吃了一塊肥腸,又連忙喝了口豆奶,聽見陸熹小聲的問她:“溶姐,我聽說……經理們開始要人了?那你……”
“想來我的專案?”江碧溶抬起眼,笑眯眯的看著她,“可是不管去誰那裡,你都是要一直出差,享受不到特殊照顧的。”
至多就是在打分時她會抬一抬手,可是對於剛剛進門的小朋友,如果不是做得實在太差勁,經理們都是預設以鼓勵為主的。
陸熹點點頭,討好的給她夾了一塊魚肉,“我知道,可是第一年嘛,在你手下我放心點,我前幾天還聽人說有的經理不好會剋扣加班費的。”
江碧溶不由得失笑,“你少聽那些閒話,有空不如多看書複習考試。”
頓了頓,她看了眼碗裡的魚肉,繼續笑道:“怎麼,這算賄賂我?”
陸熹笑嘻嘻的點點頭,又給她夾了一塊,“要是還不夠,我把我哥給你啊?”
江碧溶聞言愣了一下,隨即覺得臉變得有些熱,連忙抬手拍了拍她。
等到吃完飯,大家都各自散了,臨分手前秦鷺還和江碧溶約好了週末去她住的地方聚會。
顧聿銘送江碧溶回去,在路上時,江碧溶到底沒忍住,提起了秦鷺之前剛說過的事,笑著嘆了口氣,“我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固執的時候,算不算執念?”
“大概算是罷。”顧聿銘笑了笑,淡淡的應了句。
其實很多時候,他並不知道自己在執著什麼,這種感覺就像小時候失手打碎了心愛的瓷杯,祖父請了懂鋦瓷的手藝人復原了也罷,買一個更好更新的也罷,都不趁他的意,他永遠介懷,只盼著這件事從未發生過。
這種感受後來延續到了江碧溶身上,他想讓她重新回到自己身邊,恨不得這中間的九年只是一場夢境,醒來後,又回到那個原本應該親親熱熱的早晨。
車子到了樓下,江碧溶下了車要上樓,他又伸出頭來喊了一聲,“阿溶。”
江碧溶停下來,轉過身疑惑的望著他,“怎麼,還有事?”
“晚安。”他搖了搖頭,笑著說了句。
江碧溶好似有些無奈,但還是笑著點了點頭,“你也是。”
作者有話要說:
顧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