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感覺到。
可是顧聿銘無意於在中間斡旋,他不抱任何的希望他們能夠像真正的祖孫那樣親近,既沒有理由要求祖父像疼愛他一樣對江碧溶,也沒有資格要求江碧溶處處討老人歡心。
即便他們來日真的要成為一家人,他也絕沒要求他們改變的道理,只要能彼此尊重、相安無事,也就夠了。
更何況,江碧溶是和他過日子,而不是和老爺子,這間宅院,他們其實並無多少機會居住。
顧聿銘點點頭,把便箋紙妥當的收好,問老爺子:“爺爺,你這段時間感覺身體怎麼樣?”
“就那樣,老人家嘛。”顧老爺子笑了笑,輕描淡寫的應了句。
顧聿銘將信將疑,但在馮阿姨那裡又實在問不出什麼來,只好暫且信了祖父的話。
老爺子望著大開的門口,又嘆了一口氣,“你要麼好好同她講,取得她的理解和支援,要麼就做好保密工作,滴水不漏一瞞到底,你自己看著辦罷。”
這兩種做法都有一定的風險,不是在離開s市之前爆發,就是在他回來之後,似乎已經無可避免。
江碧溶並不知道這件事,她雖然知道顧聿銘一直在查些什麼,但卻不知道他到底進行到了哪一步。
或許是出於某種鴕鳥心理,她從來都不問。
只是慢慢就覺得顧聿銘開始心事重重起來,連吃飯都心不在焉,甚至有些沉默。
“你到底怎麼回事,覺得現在跟我吃飯都不需要說話了?”她抿著唇,有些不滿的看著他。
顧聿銘愣了一下,抬起眼來有些茫然,“……怎、怎麼了?”
江碧溶心裡嘆了口氣,語氣一軟,“這幾天你的精神都不是很好,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麼難題了?”
語氣可以假裝,但眼神卻很難,顧聿銘迎著她目光裡的關切,抿著唇搖了搖頭。
江碧溶沒有追問的意思,和他一起沉默著,一頓飯吃得格外壓抑。
她覺得有些難受,於是乾脆又匆匆吃了幾口,然後放下筷子道:“走罷,送我回辦公室。”
“要去加班?”顧聿銘連忙拿起了外套,和她一起走出了飯店。
已經過了十月中旬,各個專案即將進入預審階段,在此之前,江碧溶作為專案負責人,必須完成審計計劃備忘錄的撰寫工作。
這是審計計劃階段最後一項工作,一般在預審進場前,在充分溝通和調查且結合被審計單位上一年度情況對其整體風險有了基本把握之後開始撰寫,並在預審過程中完善定稿,是一份和審計報告一樣重要的文件。
通常經理們在撰寫這份備忘錄時會使盡渾身解數,力圖讓老闆們看到自己的工作內容和水平,江碧溶也不例外。
否則她加班是為了什麼呢,還不就是為了在領導面前表現自己,然後得個好的分數麼。
到了樓下,江碧溶讓他先回去,“一會兒我自己打個車回去就行了,你別等了。”
他伸手去摸了摸她的手背,笑著搖搖頭,“沒事,你一個人回去我實在有些不放心。”
“行罷,那你別亂走,夜風涼,省得又感冒了。”江碧溶微微嘆了口氣,難得順著自己心意說了句心裡話。
顧聿銘愣了一下,隨即眼裡浮上了一抹愉悅來,儘管這種感覺一閃而逝,但卻實實在在的印在了他腦海裡。
他握著江碧溶的手抬到嘴邊,輕輕吻了吻,然後低聲道:“快去罷,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