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今晚來吃飯。”
方童是業內一位很有名的理論派建築師,很多建築理念都和顧聿銘不謀而合,於是倆人相見恨晚,一直都私交很好。
他總是帶著太太四處遊歷採風,難得在某處安定下來,這次回國特地來看顧聿銘,於情於理他都應當赴約。
一邊是摯友,一邊是江碧溶,顧聿銘陷入了一種微妙的掙扎中。
他把目光投向江碧溶,如果她開口邀請的話,見色忘友也未嘗不可。
但江碧溶哪裡知道他的想法,見他接了電話後面色有些凝重,於是道:“有事?那趕快回去罷,我先走了。”
說著她就自己上了一輛計程車,留下顧聿銘獨自一人在風中凌亂,這下不用發愁做選擇了。
顧聿銘從g市返回,在機場同江碧溶分開後打車回到自己的住處,換了身衣服,又看看時間,這才動身往覃念訂好的飯店去。
車子開到半路,電話忽然響了,他看了一眼,看見螢幕上亮著“蘇醫生”三個字,連忙放慢車速接了起來。
主治醫生蘇梅是打電話來回訪的,顧聿銘笑了一下,問道:“怎麼連回訪這種小事也要您親自跟進了?”
蘇梅聽見他的語氣頗為輕快,相處了這麼多年下來,她知道他現在的心情很愉悅,於是心情放鬆了許多,“你比較特殊嘛,這段時間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顧聿銘下意識搖了搖頭,然後才應了聲沒有。
“那就好。”頓了頓,蘇梅又好奇的問他,“今天心情很不錯?”
這麼多年下來,顧聿銘對蘇梅其實是十分信任的,於是他笑著同她講起和江碧溶的機票賭約。
蘇梅聽完之後也覺得有趣,問他:“看來你們是真的有緣分,那……你想好要提什麼要求了麼?”
顧聿銘望著前方亮起的紅燈,嘆了口氣,“我最想要的是她不許的,所以……日後再說罷。”
“那就慢慢來,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嘛。”蘇梅安慰了一句,又道,“講到江小姐,什麼時候有機會我能見見?”
顧聿銘用手指敲了敲方向盤,“近段時間恐怕不可能了。”
蘇梅又笑了一聲,忽然問道:“我聽你提起江小姐的事,總覺得她或許獨自揹負了什麼包袱,你知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聽到她的這句話,顧聿銘愣了一下,如果說以前不知道,那麼透過這次江碧溶在生病時無意識的囈語,他已經知道了大概的緣由。
但是不知怎麼的,他並不願意把知道的事告訴蘇梅,於是他飛快的否認道:“這個我不清楚,您知道的,她很多事都還不肯跟我講。”
蘇梅不疑有他,只是語氣溫和的道:“要是有機會你應當勸勸她,放開懷抱才能有新生活,舊事在心裡壓得久了容易出現心理問題,包袱背太久背也會彎。”
顧聿銘目光閃了一下,然後嗯了一聲,很快就藉口正在開車結束通話了電話。
如果他沒猜錯,江碧溶心裡最大的包袱應當是因為自己而使樊馨流產,對於她來說,這幾乎是完全無法接受的過錯。
她承受的壓力和他是不一樣的,最起碼他還有家人會替他操心替他尋醫問藥,為了能夠恢復健康,他也不曾有一刻放棄過努力,可是她不是,她只能靠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患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