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了。
邱道沒說話，白家主扯過揉眼睛的男孩，繼續套近乎：“犬子白唐，多虧恩公搭救，舍下已備薄酒，還請恩人賞光。”
邱道低頭，那孩子眼泡腫起，小小的一團，眼睛只剩一條縫，正抬頭看他。
嘖，真醜，邱道蹙眉，豹頭環眼的記憶衝入腦中，邱道忙轉移視線，盯著白家主洗了洗眼。
白家主外表三十來歲，是個俊俏的大叔，邱道此時對他的外貌甚為滿意，便和顏悅色了些：“舉手之勞，不必了。”
白家主面上閃過一抹焦急，鼻尖嗅了嗅，邱道最近常喝烈涯釀的桃花酒，甜甜的桃花香混著醉人的酒氣，只嗅著便知不是凡酒。
“恩人可知酒尊白羽溪？”
“白羽溪……”邱道看向白家主，“青竹酒？”
白家主驚訝道：“恩人竟知青竹酒，修士皆知苦竹酒，卻不知，此酒原名青竹酒，我家祖上與酒尊是親兄弟，聽聞酒尊曾說‘青竹酒，見之只覺苦澀，便更名為苦竹酒吧，也好叫那人知道’，雖不明其意，還是更為苦竹酒了。”
邱道微微低頭，抿緊嘴。
白家主看他面色不好，想了想，不再說這些“無趣”的傳說，直接點明主題：“後日晚輩生辰，將開一罈酒尊傳下的苦竹酒，恩人不如留下嚐嚐？”
“也好。”
白家主面色大喜，招出紙鶴請邱道先乘，一群人簇擁著邱道，白唐落在後面，腫起的眼睛看著他們神色莫名。
“三少爺，走吧。”
白唐揚起笑臉：“好。”
白家主安排好客房，等邱道進了屋，小聲問旁邊的弟子：“家裡可還有百年以上的苦竹酒？”
“這……夫人說要留著後日用的。”
“什麼後日！招待不好這位，都不一定有後日！拿我親自釀的兩壇，另外悄悄放出訊息，就說有化神期修士提前上門給我賀壽，語氣裡恭敬些、感激些，去吧。”
轉頭進了門，面上的愁緒一掃而空，笑著招呼邱道：“恩人先用菜，已叫人備酒去了，晚輩親自釀的百年苦竹酒，雖比不上酒尊，好在年限夠了，勉強能喝。”
很快有弟子抱來了兩壇酒，白家主替邱道倒了滿杯：“恩人嚐嚐。”
酒香醇烈，聞之精神一振。
“清新如竹，亦有風骨”，邱道記得兩千年前他是如此評價的，眼前這杯卻是差了許多，未有竹意，不過是杯靈酒罷了。
“不錯。”邱道仰頭飲盡。
白家主覷著他的神色，又倒了一杯：“晚輩白元青，是上元城白家的家主，還未請教恩人姓名？”
“尤意。”杯中淡綠色的酒水晃動，邱道隱約間似乎能看到他的倒影，“白家主是釀酒師？”
白家主搖搖頭，語氣裡帶了絲驕傲：“晚輩不才，是煉丹師，只是修為才至金丹，目前最多能煉製凝脈丹。”說完偷偷檢視邱道神色。
煉丹師必有火系靈根或是身具異火才行，尤以木火雙靈根最佳，凝脈丹是結金丹的輔助丹藥，白家主能以金丹修為煉製，已經算是厲害。
見邱道杯子空了，白家主又斟了杯，猶豫了下才道：“晚輩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前輩可否護我白家七天？用得到晚輩的，但說無妨。”
“當真？”邱道看他。
白家主眼睛一亮，立即拱手道：“自然，只要有用的著晚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