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陸皇后唇角微顫,道,“定是有什麼差錯,那秦郎君與妾身毫無干係……”
“毫無干係?”蕭武川垂眸,冷淡地望著她,“便是朕這江山,為毫州王、競陵王所奪,可這江山也是蕭家人的江山。可若是江山落到旁人手中……皇后應當明白吧。”
“來人吶。”頓了頓,蕭武川抑住咳嗽之聲,淡淡道,“給皇后服藥吧。”
說罷,他便轉身入了裡間去。陸皇后睜大了眼睛,如石化一般留在原地,心底懼極驚極。她瞥見蕭武川轉身時的匆匆一眼,只覺得此時此刻的他,真是像極了手弒梁妃之時的她。
幾個手腳粗壯的姑姑走上來,惡狠狠按住了這榮威顯赫的一宮皇后,又伸手掰開她下顎,要灌她一碗墮胎之藥。
其實她們不用如此兇惡,因為自始至終,陸皇后都是呆呆怔怔地立在原地,恍如丟了魂兒一般,目光緊緊地追隨著蕭武川的身影。
——原來,她與梁妃本無什麼兩樣。
——她與那梁妃鬥了這麼久,從前還歡喜著梁妃落得那般下場。可如今,她與那梁妃又有什麼二致之處?
陸皇后雙腿綿軟,目光無神。一襲刺雲疊鳳的華服染了褐色藥汁,如濺開了一片泥漬汙團。
許久後,才聽見陸皇后一聲絕望的慟呼之聲。
“我的……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掃清炮灰,手腳要快,動作要利索,姿勢要彪悍。
大狗:只有沒有被綠過的蕭家人,才有資格登上皇位。
湖心亭
陸皇后瘋了。
這訊息從宮裡傳出時, 姜靈洲正坐在姚府新翻修的園子裡,與宋采薇說長道短。
婢女來說這事,姜靈洲極為詫異。
那陸皇后前幾日還叫了家裡的姐妹入宮做貴妃,也心思活絡著要去參佛,整個兒便是一副無事人的模樣。怎麼如今好端端的, 忽然就瘋了?
興許……只是病了?
姜靈洲與宋采薇又說了幾句, 便趕著去西宮裡瞧一瞧。
陸皇后雖然與她不大對頭,但好歹也是正正經經的西宮皇后。如今西宮之事是姜靈洲在管, 她無論如何也得去問問太醫, 皇后這病情到底如何了。
待入了西宮, 便有早候著的宮女太監迎上來, 抹著眼淚說皇后娘娘前幾日頭磕著了柱子,醒來後便有些瘋瘋癲癲的, 成日裡喊著“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說些奇奇怪怪的話, 茶飯不思、以淚洗面, 讓人擔心得緊。
“……這……”姜靈洲微愕,“皇后娘娘哪兒來的孩子?”
“自然是不曾有的,”婢女們抽抽噎噎的,“皇后娘娘向來菩薩心腸,好端端的,怎麼遇上這種事?”
姜靈洲喊了太醫來,一同去皇后寢宮中看陸之瑤。一入殿,便聽到一陣酸楚抽泣之聲, 原來是陸之瑤坐在榻上,哀哀地低哭著。她頭上綁著圈紗布,像是真的撞著了腦袋。
“娘娘,攝政王妃來了。”一名婢女上前謹慎道。
姜靈洲隱約記得,陸皇后身旁的掌事宮女分別喚作紈扇、如意,可如今在旁伺候的,卻是兩個生面孔。於是,她問道:“皇后娘娘慣用的婢女呢?”
“回王妃娘娘,因伺候不周,已被陛下杖斃了。”那面生的婢女戰戰兢兢答道。
“杖斃?”姜靈洲微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