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陸之若轉過身來,見到姜靈洲,微微一詫,見禮道:“之若見過王妃娘娘。時候不早了,之若便不在王府打擾,告退。”
待陸之若離去後,姜靈洲問道:“王爺,這陸家小姐是怎麼回事?又是塞來給王爺您做側妃的?”
蕭駿馳聽了,笑臉僵住。“噯,王妃怎麼這麼記仇呢。”他說,“還是說王妃也愛拈酸吃醋?王妃以為,但凡是靠近我的女人,便是要給我做側妃的?”
“實在是要嫁給王爺的女人太多了,叫妾身心裡不安泰。”她說,“更何況,妾本就只是個愛爭風吃醋、嫉妒心重的小婦人罷了。”
“成吧,小婦人,小婦人。”蕭駿馳撣了下衣上灰塵,道,“王妃放心便是,不是嫁給我的,是嫁給陛下的。”
“嫁給……陛下?”姜靈洲愣住了。她回想起蕭武川那副瘦巴巴、可憐兮兮的模樣,驚詫道,“莫非是這姐姐看妹妹做了皇后,心裡不服氣,便也要來太延搏上一把榮華富貴?”
“我也不知這陸家在想什麼。他們怕是不知道,武川的身子已不大好了。”蕭駿馳嘆了一聲,走到了池塘邊,望著那塘中游曳的幾尾金花錦鯉,“且這陸之若還和陸皇后提前通了氣,說是陸皇后給她送了信,要她進宮助自己一臂之力。”
“這……”姜靈洲有些猶豫,“恐怕,是那陸皇后還不知道,陛下已不能……”
已不能生育了。
因此,便是叫再多姐妹進宮承歡,也誕不下子嗣來。且蕭武川那副模樣,實在是不能近女色。哪一日精神有所好轉,便算是大幸了。
“她知不知道這事兒,我心底稍稍有點數。不過,既然她姐妹二人已商量好了,那我也不好攔著。她倆要做娥皇女英、大小周後,我哪能壞了武川的好事?過個小半月,便把人送入宮裡。至於擬什麼封號,王妃你看著來便好。”蕭駿馳說。
“西宮之事,與……與、與妾何干?”姜靈洲問。
“房太后不在,陸皇后如今又做足了低姿態,現在也只有你能管一管這西宮之事了。”蕭駿馳從侍從手中接過一捧魚食,灑入塘中,“反正只是想個封號罷了,你愛賜什麼字,就賜什麼字,叫那陸之若做個‘陸巨妃’、‘陸圓妃’,也成。”
他這番話,逗得姜靈洲笑出了聲。
陸之若離開王府後,過了沒多久,便被人抬入了西宮。她的封字是姜靈洲想的,簡單幹脆取了個“德”字,望這陸德妃能賢良淑德一些,與姐姐陸皇后相互扶持,不要生事。
陸德妃今年不過二十出頭,正是大魏女子待嫁的花期正好之時。
從前在膠州時,她與陸之瑤互看不慣,常有摩擦;後來,得知攝政王要在膠州摘選女子入京,她更是與陸之瑤爭得起勁。只是無奈何,最後還是陸之瑤入了攝政王的眼。
陸之若本以為自己會在膠州終老,嫁個普通的膠州貴介。只是,時隔兩年,她卻忽然收到了陸之瑤的信函。一晃許多時日過去了,如今的陸之若身披妃位華衣,髻頂寶冠,正給自己從前瞧不起的妹妹請安。
“見過皇后娘娘。”
“免禮吧,都是自家姐妹,客氣什麼?”
端坐在首位的陸之瑤面露款款笑容,虛扶了一下這個姐姐。她今日特意盛裝打扮,額前花鈿華彩流轉、髻間鳳釵珠光漫溢,再兼之滿宮燦燦旖旎,寶光耀目,令初來乍到的陸之若有些看花了眼。
陸之若雖是陸家千金,可膠州那等小地方,又幾時能見到這樣的皇室威嚴?
“若姐姐,這西宮,你可還待得習慣?”陸皇后問。
“謝過皇后娘娘關係,之若自然是習慣的。”陸之若勾起笑唇,答道。
“我看若姐姐也歡喜極了這偌大西宮的華美燦然。只是——”陸皇后端莊圓潤的面孔上,笑容驟消。她一揚衣襬,幾步走到了陸之若面前,低聲沉沉道,“若要保住我陸家來之不易的榮華富貴,便要若姐姐你好好出一番力了。”
陸皇后先前還笑如春風,這一刻卻忽然變了臉,語氣沉沉,讓人心驚膽顫不已。前後差別,令陸之若心底微跳,不由略略不安起來。
——她這庶出妹妹,在西宮磋磨了兩年後,似乎已比從前更厲害了些。也不知道她都經歷了些什麼事兒?
“皇后娘娘與之若是姐妹,之若定然與娘娘齊心協力。”陸之若起了身,聲音之中滿是恭敬。
“好,若姐姐,日後可千萬莫忘了今日之言。”陸皇后挑眉一笑,戴著點翠鎏金甲套的手指扣在自己的腹上。那平坦的小腹處,綢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