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木呼越這樣想,心底就越覺得如是。當下,怒火一起,便想找人洩洩火。他一貫愛漁獵美色,納了十幾房妾室,可如此還是不太滿足,只貪圖新鮮年輕的。此刻,他便在王府裡逡巡一番,一雙眼珠子四處瞄來瞄去,打量著丫鬟媳婦們的姿色。
他嘖嘖嘴,越看越覺得可惜。
蕭飛驌女人不多,這毫州的女人姿色也平平。偌大王府裡,他只覺得那個側妃平氏還算順眼。只可惜毫州王一反,那平朝雲也在動亂裡失了蹤影,現在指不準落到了哪個野男人手上。
正在此時,祆教女使元依依恰好走過。她從來都生的好模樣,一副標準草原美人的面孔,平常又酷愛打扮。費木呼見了,極是心動。
祆教女使從來都是費木呼選出的,說是“聽神令而為之”,實則費木呼廣收賄賂,再挑一個合心意的女子做女使;從前的格胡娜便是因為兄長格爾金與蕭飛驌有些關係,蕭飛驌為了方便,花了些銀錢,使格胡娜做了祆教女使。
這元依依便不同了,她雖有野心,卻並無格胡娜那樣深厚的家底,只空有一副皮囊罷了;為了當上這傳令女使,元依依以身侍奉了費木呼許久,用盡了一身媚勁才換來這女使之位。
當初費木呼無論如何都要蕭飛驌將元依依救回來,便是因著這層關係——費了好大勁才弄到手的女人,又豈能把她白白送給蕭駿馳?
“阿依麗……”費木呼一張老臉上露出笑意,朝著元依依走去。
熟料,那元依依卻並不如往日一樣待他熱情備至,反而頗為嫌惡地避開了。
“主祭,如今祆教之首是王爺,依依也是王爺的人,還請主祭莫要胡來。”元依依一副義正辭嚴模樣,彷彿是什麼冰清玉潔的聖女一般。說完這句話,她便如同躲洪水猛獸一般,小步兒跑開了。
費木呼留在原地,面色氣的鐵青,險些厥過去。
未料到風水輪流轉,在祆教呼風喚雨、一手遮天的他,竟也有了如此時候!
好一個蕭飛驌!
費木呼駝著背,老臉上露出詭譎神色來。他眼珠一轉,望向毫州王蕭飛驌的書房,心底暗暗有了打算。
太延的叛亂信眾雖已被掃清,各郡的信眾卻仍在作亂。蕭武川病弱,蕭駿馳不得不重攬政權,理肅國事。正是繁忙之時,他便沒什麼空與姜靈洲說閒話。
不過,姜靈洲也不悠閒。
她向來知道自己父皇是個有野心之人,一直都在想著一擴疆土,從魏國手中再得幾寸土地。齊國青史之上,出嫁公主向來只留下一句半言;有時只留一個封號,連名字都不會寫明。然擴張疆土則大為不同——那是值得萬事彰表、刻碑立柱之事。
魏國內亂,她父皇當然不會袖手旁觀。
當下,姜靈洲能做的也只是寫了信件,命人急送華亭;信裡陳述條條利弊,只望齊帝看在百姓之份上,勿要動武。
只是她仍有幾分忐忑,因她知道齊帝八成是不會聽從她之言語的。
若放任蕭駿馳一掃魏國沉珂,除掉祆教與毫州王,那蕭駿馳十有八|九便會稱帝。蕭駿馳與蕭武川不同,是帝王之才。若是讓蕭駿馳登臨了帝位,魏國豈不會又壯大幾分?於齊帝而言,這無疑是養虎為患。
她正在忐忑之時,蕭駿馳已率兵抵達了毫州郡府。
蕭駿馳與宋枕霞等人,早已算好了要在此處與祆教教眾好好清算一筆,提前摸清了四下路脈,又命人給這城池斷糧絕水,只等著蕭飛驌主動出城。
蕭飛驌如今自稱為神,在教眾之中一呼百應。不過三日,他便率領諸教眾出門迎擊。教眾們身披鎧甲、手持兵器,比從前還要精銳勇猛幾分。
“蕭駿馳,莫非你真要對祆教趕盡殺絕不成?”蕭飛驌立在城頭,一副痛惜模樣,“為除異端,竟不擇手段至如斯地步!為兄著實憾哉。”
他正說著話,忽有一教眾小跑上了城頭,附到蕭飛驌耳旁細細說了什麼。蕭飛驌大驚,扭頭一看,果見得身後城內火光熊熊。當下,蕭飛驌便扭曲了面孔,低吼了一聲。
“費木呼這無恥老兒!”
只見城內冒起了一團火光,又有身穿不同色盔甲的信眾從四下冒出,四處作亂。原是蕭飛驌與費木呼這一對盟友,然在毫州兵戎相爭起來。
那費木呼說祆教本是善教,蕭飛驌卻是個謀害長兄、不折不扣的有罪之人。此前他為蕭飛驌矇蔽了雙眼,助紂為虐;如今知悉蕭飛驌本性,費木呼決定痛改前非,一併討伐毫州王。
可蕭飛驌也並非簡單人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