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了。
“這傢伙……是什麼人?”安娜後退一步,露出了驚悚的表情:“不是普通的人類嗎?”
“我是愛莉絲的男朋友。”他微笑著,慢悠悠地轉了轉手裡的武器。
這柄武器看起來可不像是假物,如果被它砍刀的話,必然會有很可怕的後果吧。前田安娜大概也是這麼想著的,不由後退再後退,目光越來越冷。
忽然間,原本正笑的開心的源,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般,陡然以虛無的狀態從空中消失了。我和前田安娜都有些不解他為什麼蒸發。就在這時,我聽見了紗和老師的聲音。
“前田。”
木屐落在地面的脆響,逐漸靠近了我們兩人。
“……紗和老師。”前田安娜有些尷尬地收起了武器。
“晚秋沒有告誡過你,不要擅自行動嗎?”紗和老師輕輕一嘆,露出了凜然的神色:“既然你的契約者已經如此決定了,你就不該陰奉陽違。我曾教導過你,‘誠’乃最為重要之物,看來你是不曾聽進去了。”
“我……”前田安娜撇過頭,不甘地說:“我只是想替晚秋大人除去潛在的敵人罷了。”
“哈?大人?”我忍不住小聲說:“這是什麼土氣的稱呼……”
“急躁冒進,無法成事。”紗和老師淡淡地說:“今夜你就回去吧。我在這裡,你不可能得手。”
前田安娜對紗和老師的情感大概是很複雜的。
她和所有人一樣敬愛著這位無所不能、包容溫厚的老師,卻又因為無法融入她的世界而感到自卑與酸澀。因此,她並不願意直面紗和老師,但她又不得不承認,只要山階宮紗和在這裡,她的襲擊行為便如飛蛾撲火般毫無意義。
在短暫的躊躇後,安娜便小跑著離開了。
紗和老師側頭,對我微微一笑:“我們回家吧。”
一陣叮鈴的響聲傳來,是她狀似俏皮地搖了搖手裡的神樂鈴。她大概是察覺到異動便匆匆跑來,因此沒來得及將手中的神具放回龕籠中。
我跟在紗和老師身後,問道:“紗和老師為什麼讓我們不要彼此動手呢?在最後一位契約者明瞭之前,搶先探明對方的能力,難道不好嗎?”
她輕笑了一聲,笑聲在夜風裡顯得溫柔又寡淡。
“我和晚秋小姐在做的事情,遠非‘贏得比賽’那麼簡單。我們想要探尋的是比賽背後存在的意義,乃至這龐大的彼世界存在的依託。為此,死亡與爭奪是不被需要的。真理與道義,才是比‘勝利’更為重要的存在。我想要,和晚秋小姐一起,探明這背後的一切。”
完了,她又進入哲學模式了。
都怪藤村晚秋,一天到晚自己研究哲學不說,現在竟然還帶的紗和老師也開始研究哲學了。
雖然不太懂紗和老師在說什麼,我還是假裝理解地點了點頭,然後小聲提醒道:“話雖如此,老師也請務必小心。如果這是藤村家設下的圈套,想要以假定的目標麻痺您的視線……”
“不會。”紗和老師堅定地說:“晚秋小姐並非那樣的人。況且,你的能力還未明瞭,現在也不適宜戰鬥。”
“我的能力?難道那把劍不是我的能力嗎?”我微奇。
“那把劍是外在的器物,是由我們轉贈給你的,並非你本身具有的能力。”紗和老師說。
回到神社時,夜色正濃。藏之介坐在一根寬厚的樹杈上,用手臂勉力去夠掛在樹枝上的紙燈和一長串的結願紙。他的貓在樹根下坐著,用貓爪替自己撓癢癢。看到我和晚秋老師的身影,名叫將軍丸的貓咪便很自然地靠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