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耳裡極致的安靜讓他心慌。
“霍行舟……”
他走上前,手指發顫的輕輕碰了一下躺在地上的人,指尖才一碰觸便像是瞬間將他扯進了冰窟。
這一幕,將他每一寸面板和神經都割裂似的,他無助的蹲下身,四周的漆黑幾乎將他裹成小小一團,絕望的嚎啕大哭起來,如同泣血悲鳴。
“不要……不要!”洛行突然驚醒,滿身冷汗的坐起身子,重重的喘息著,房間裡黑極了,他瞬間就慌了起來。
他掀開被子便要下床,差點直接從上鋪摔下去,被一隻手扯了回來。
“做噩夢了?”霍行舟摸摸他的臉,滿手的冷汗,被嚇了一跳,忙不迭拿手機照了下亮。
他的臉色慘白,鼻尖和額頭上全是細細密密的汗珠,嘴唇止不住的顫抖。
“別怕,我在這裡。”霍行舟抬手給他擦了擦冷汗,低聲安撫,“別怕,告訴我夢見什麼了?”
洛行還沒緩過勁來,胸口劇烈的起伏,慌亂不已的撲進他懷裡,小聲彷彿哀鳴:“我夢見……夢見你……”
霍行舟拍拍他的背,將他摟進懷裡安撫:“沒事沒事,夢都是假的,我這不是好好在這嗎,別嚇自己。”
洛行聞見他身上乾淨清爽的氣味和體溫,慢慢的平復下來,輕輕的點了下頭。
“快天亮了,再睡一會吧,早上我叫你起來上課。”
“嗯。”
霍行舟將他攬在懷裡,上鋪狹小的床鋪兩個人睡起來有點困難,但他昨晚回來之後,聽馮佳說他一直在做噩夢,怕他半夜醒了害怕,就上來擠了一晚上。
他鬆了口氣,幸好是上來了,不然剛才那一下非得摔著不可。
霍行舟被他嚇的膽都要裂了,也在心裡罵了自己千百萬遍,就該寸步不離才對。
馮佳到底也不是沒心沒肺的人,等到霍行舟回來他都沒敢閉眼,困的磕頭打盹的咬舌頭,強撐著盯著床上的洛行。
睡意過去了,他反倒睡不著了,聽見霍行舟嘆氣的聲音,張了張嘴,話在舌尖滾了好幾滾才問出來:“舟哥,薛箋的事解決了嗎?”
“嗯。”霍行舟還不知道洛行已經聽不見了,儘量把聲音放到最低的說,“影片證據基本已經確定了,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幾個小時就會來學校抓人了。”
馮佳躺在床上,看著窗外透進來的一點月光,茫然的說:“薛箋……他是怎麼想的?”
他是怎麼想的,霍行舟低低出了口氣,“你要是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你也該進去了,實在想了解,建議去問葉俏俏他爸。”
馮佳一想到葉壬,頓時打了個哆嗦:“不了不了,他一看我,我就覺得自己被扒光了似的,我還是不要知道好了。”
霍行舟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馮佳睡不著,心裡亂糟糟的燒得他難受,想找人說話,“舟哥,你真的要考大學嗎?以後咱們是不是見不著面兒了。”
霍行舟一頓,嗯了聲,笑了下說:“現在交通這麼發達,怎麼就見不著面了,還是你覺得畢業了就不是朋友了?”
“不是。”馮佳覺得自己嘴笨,心裡堵著好多東西,卻又不知道怎麼說,快把他憋死了,“那你和洛行以後,會永遠在一起嗎?”
“會。”
馮佳哦了一聲,又說:“對了,我昨天聽我媽媽說,我姥姥寒假的時候去參加……洛行外婆的葬禮了,你估計不知道,而且他外公好像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