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一中的水平,他把你送去二中就是收了好處,頂替你的名額!”趙久蘭冷笑著說:“還是你的意思是我做錯了,需要你去認錯道歉?”
雨洶湧的澆下來,洛行呼吸困難的開口,半吞了口雨水才能說話:“不是,只是去看看。”
趙久蘭:“他在害你!七年前他就害過你一次,要不是我及時帶你轉學,你就毀在他手裡了。我這麼多年的教育,你全忘在腦後了!”
“我沒有忘。”
他沒忘。
那天,她用一本教輔書,奪走了他七成的聽力。
洛行斂眉,從骨頭往外的發冷,十月的天凍的他瑟瑟發抖。
“進來吧,別用那張乖巧的臉裝可憐博取別人的同情心,讓人知道以為我不讓你進家門。”
趙久蘭拿起靠在門邊的傘,撐開了走在前頭,洛行看了眼已經成為垃圾的蛋糕,眨了下眼睛,抬手抹了把眼睛裡的雨水。
洛行輕輕打了個噴嚏,沒跟著她進屋,只是站在雨裡輕聲說:“我先去換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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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院子不算小,兩側種滿了很多稀奇古怪的花,長勢很好。
這個小院子裡有三間房子,一間帶小閣樓的是趙久蘭住的,角門一側是洛行出生以來就住的地方,陰冷潮溼常年沒有太陽。
他推開門進去,因為很久沒有進過人,一股發黴腐朽的氣息,他開啟燈,照亮了狹小的房間。
地上一個小木板,上面堆積了無數本厚厚薄薄的教輔書,艱深晦澀的很多人都看不懂,但他小學就開始學了。
別的孩子在調皮撒嬌的時候,他就在這個小房間裡,埋在這些艱深的知識裡。
洛行收回視線,看向角落裡那張床,有點小了,還是他初中時候睡的。
地上放著他在學校的行李,找出一件換上了,又用塑膠袋把溼衣服裝起來放進了行李袋裡拉上拉鍊。
他取出傘,深吸了口氣撐起來,看也沒看對面那個單獨的小房子,徑直到了主屋的簷下,把傘收了擱在一邊才進了門,聽見她在打電話便沒出聲,只是靜靜站著。
趙久蘭養了只貓,是她的寶貝,一隻雪白的不知道什麼品種的貓,兩隻眼睛是不同色的,一隻金色一直藍色,窩在她的膝上睡覺。
窗邊有個手工貓爬架,趙久蘭親手做的貓睡籃,還有些進口貓糧放在櫥櫃上。
她動作輕柔的撫摸著貓的背,生怕弄痛了它。
洛行平靜的看著它,他從有記憶起到現在從來沒有得到過趙久蘭一絲一毫的笑容,這樣的溫柔寧肯給一隻貓,也不肯施捨給他。
這麼多年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小時候,他第一次考第一名,捧到她面前,她冷冷的哦了一聲。
後來長大了,他得了各種競賽的第一名,在接觸的每一個領域到達巔峰,依舊沒能換來趙久蘭一絲關懷。
小時候他不懂,後來長大了也逐漸明白趙久蘭對他,只有恨,深入骨血的恨。
十月二十八日,就是明天,估計這也是她叫自己回來的原因。
洛行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日子,只知道這一天,哪怕沒有惹她不高興,他也必須在那個漆黑的小房子裡度過。
從心心念念做到最好祈求母親一點溫柔和誇獎到最後的心灰意冷,洛行現在已經不會在希冀別人給自己一絲溫情。
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洛行側過了頭看向門外,趙久蘭打完電話,斜斜朝他冷笑了聲:“你現在大了,回個家都要我三催四請的求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