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很長一段時間,“手術中”的燈牌一閃,由紅轉綠。
秦瀚一凜,急忙上前。
監護室的門被開啟,一名助手探頭出來:“你好,家屬可以進來了。”
秦瀚忙跟著進去。
自動門隨之合攏。
“安安!”秦瀚不等助手解說,疾步走到床前,卻看到閉著眼昏睡、對他的叫喚毫無反應的安正初,他眉頭一皺,意味不明地看向在牆角洗手池邊洗手的章醫生,再掃了眼還在各個監控儀前面盯著的兩名助手,“他現在是怎麼回事?”
做個手部骨折手術,傷者會昏迷嗎?
章醫生頓了頓,甩了甩手,擠了點消毒乳液在手上慢慢揉抹開,再轉回來,即使只露著一雙眼睛,也能看清楚他臉上的嚴肅。
“這位先生,恕我多事,請問您與安先生……是什麼關係?”
秦瀚冷下臉:“身為醫生,你大概沒有權利探問病人的隱私吧?”
消毒乳液已經抹開也幹得差不多了,章醫生放下手,慢條斯理走回來:“當然。”他似乎笑了笑,“如果您對安先生的狀況不想有過多瞭解的話,就當我沒問吧。”
秦瀚眯眼:“什麼意思?”
章醫生直視他:“我什麼意思,取決於你們的關係。”
秦瀚一噎。好多年沒有這種被人捏住軟肋的感覺了。但是……
他捏了捏拳頭,沉聲道:“我是他丈夫。”挑釁地朝他揚起下巴,“現在可以說了吧?”
章醫生愕然:“丈夫?”他皺眉,“不可能,安先生術前才說你只是他朋友。而且,昨天他被送進醫院的時候,連個可聯絡的人都沒有,還是警方聯絡到他的前任監護人,才……”驚覺自己說的太多,他急忙住口。
秦瀚臉色都變了:“他昨天來過醫院?為什麼?!”今天一整天,他們又是一起遊戲,又是視訊,安正初卻完全沒有提過這件事。
章醫生不肯再說了,眼神已經露出幾分懷疑:“你究竟是誰?”萬一真的是強迫安正初……的人,他可不能隨意透露安正初的資訊。
秦瀚沒好氣:“我就是他丈夫。”頓了頓,頗為不甘願道,“我們今天才登記。”
章醫生不相信。怎麼可能這麼趕巧?想了想,他拉出系統:“這樣吧,剛好安先生今天的賬單還沒付,我用系統的伴侶代付功能吧。”
秦瀚看了眼依然沉睡的安正初,沒好氣道:“趕緊的。”
“不用著急。”章醫生低頭敲擊系統,頭也不抬,“保守估計,最快也要一個小時後才能醒。”
秦瀚再看了眼沉睡中的安正初,總覺得事實真相愈發往不好的方向發展。
“滴滴”兩聲,秦瀚的個人終端響了。
“收到了。”秦瀚抬手,敲開資訊,隨手就把賬單給結了,同時為那頗為高額的賬單皺了皺眉。不是心疼前,而是因為那金額明顯與一個小小的手骨接駁手術不太相符。“現在可以說了吧?”
謎團太多,他完全不知道從何問起,只能等這位貌似與安正初關係不錯的章醫生來開話頭了。
章醫生忙開啟安正初的就診記錄,後面果然已經變成“已付款”標記。確認眼前的秦瀚真的是安正初伴侶,他似乎頗為驚異,疑問脫口而出:“那安先生為什麼說您是他的朋友?”
秦瀚臉一黑:“那是我們的私事,無需向你解釋。”
章醫生忙擺手:“抱歉,一時口快。我並無意探聽你們的意思。”他正色,“所以,你是否是他口中所說的,遊戲倉繫結的緊急聯絡人?”
“是。”秦瀚眉頭依然緊皺。他想起這位章醫生前面的話。“所以,昨天安安是在遊戲倉裡出了狀況被送進來的?”
章醫生點頭,若有所思:“請問昨天上午您在……”
秦瀚坦言:“在飛船上,昨晚才抵達東r32星。”
章醫生懂了:“所以你沒有收到安先生的遊戲倉警報訊號。”想來應該是事後被安正初撤銷了。
秦瀚也轉過彎來了,登時臉更黑了:“他究竟怎麼了?”
既然已經確定對方的身份,章醫生再無疑慮。他斟酌了下用詞:“您知道自然人嗎?”
……
安正初是被疼醒的。
眼睛還沒睜開,左手腕處傳來的隱隱刺痛,讓他下意識抬手——
“別動。”輕柔的力道按住他的手臂。緊接著,是熟悉的低沉嗓音,“你終於醒了。”
輕如鵝毛的吻落在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