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好奇,他乾脆蹲下鑽進了三角鋼琴的底部。
想看看自己家裡的這部鋼琴底下有沒有小暗門。
他伸手摸著,果然沒有。
琴房的門卻忽如其來的被開啟了。
有沉重的腳步聲響起。
“怎麼在這裡說?”
“這裡隔音效果好,我不想讓司逸聽見。”
司逸躲在鋼琴下,居然完全沒發現父母是什麼時候回家的。
他早已習慣了一個人在家,也早已習慣了越來越少回家的這對夫妻。
幸好他長大了,可以自己一個人了。
原先,無論兩個人再怎麼忙,至少週末會盡量抽出時間在家。
以前就算他們吵起來,可司逸就是能看出來,那是夫妻間的日常生活中的調味劑罷了。
他隱隱記得,自從去年那個陌生女人出現後,兩個人都在用工作盡力掩飾著這個家的不對勁。
越是想要粉飾太平,就越是讓這個家變得更加的陌生疏離,這樣的假象就像是隻碎裂了一角的玻璃,時間愈久,裂縫愈大,雖然還能勉力支撐,可遲早有分崩離析的那一天。
“司青揚,我真的累了。”司媽媽悵然的聲音響起,在這個琴房內悠悠迴盪,放大了語氣中的悲愴與無奈。
司逸用指甲扣著地板縫,咬唇,安靜的躲在鋼琴下,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
父子夜談
偌大的琴房內,夫婦二人就那樣安靜的對視著。
司爸爸語氣壓抑:“小芙,你怎麼了?”
“我剛剛說了,我累了。”司媽媽又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語氣又比剛剛堅定了一些,“司青揚,你也早就受不了了吧,你在辦公室恐怕都比待在這個家舒心。這樣過下去還有什麼意思呢?不單單是折磨咱們自己,也給司逸帶來了傷害。”
司逸躲在鋼琴下,看不見父母的表情,只能從他們的語氣中判斷,這兩個人並不是尋常的吵架。
“我沒有。”司爸爸頓了頓,柔聲解釋道,“我知道你最近很忙,我不想打擾你。”
司媽媽提高了聲調:“我知道你最近正忙著競選省委那邊的位置,難得抽空回來和我談,所以我不想再和你浪費時間,這次我找你回來,就是想把事情一次性說清楚了。”
“你想說什麼?”
“我知道對你來說,離婚意味著什麼,我不強求,等你競選完再說,但是我希望咱們能簽署一份正式分居的檔案,彼此分開一段時間冷靜一下。”
司爸爸沉聲打斷了司媽媽的話:“我不同意。”
“這對你沒有壞處。”司媽媽哽了一下,“也是放過我。”
男士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司青揚用力抓住了於芙的肩膀,緊蹙著眉,語氣已然壓抑到了極點:“小芙,你把剛剛的話收回去。”
於芙咬著唇,搖頭:“你知道我的性格,我是不可能會反悔的。”
那個在司逸眼中素來溫和慈祥的父親,在下屬們眼中親切勤政的司書記,此刻終於失了所有的形象,紅著眼低聲嘶吼著:“為什麼?”
“我不想再被那個女孩騷擾了,她年輕,有的是精力跟我鬧,可是我沒有,公司的事已經讓我應接不暇,我沒有力氣再去和她爭關於真不真愛這件事。”
“我已經跟你解釋過了。”司青揚緊緊看著她,“你當時是相信我的,不是嗎?她不應該是我們分居的藉口。”
於芙咬唇,用力甩開了他的手:“她確實只是藉口之一,司青揚,你仔細想想,這些年圍在你身邊的女人到底有多少?你瞞著我,就以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