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就這樣吧。
穿著校服的少男少女走在學校的小道上,時不時有人從他們面前經過,捂嘴偷笑。
眼珠墨黑,雙頰暈紅,是朦朧的氣息。
兩個人到醫務室的時候,校醫正打算出門。
他急匆匆的看了眼顧逸邇腿上的傷,指了指辦公桌旁的櫃子:“那裡有紅花油,拿出了擦一擦就行,你們幫我看一下醫務室。”
“老師你怎麼這麼急?”顧逸邇問道。
校醫嘆了一聲:“還不都是禮堂那邊佈置會場,有個學生直接從扶梯上摔下來了,我趕緊去看看,嚴重的話還得送醫院。”
學校一旦有什麼大型活動,就會很容易出事,這也是校醫清閒日子中為數不多的忙碌的時刻。
但願那個同學沒事吧。
顧逸邇坐在床上,司逸從櫃子裡拿出紅花油,走到她面前吩咐道:“鞋脫了,襪子也脫了。”
“……”顧逸邇沒動作,“我自己來就行。”
司逸也沒勉強她,把紅花油遞給了她,在她旁邊看著。
現在也不是封建時代了,露個腳也沒什麼要緊的,但是被人盯著,她總歸是很不自在。
“你能不看著我嗎?”
司逸抱胸:“看你怎麼了?你是能少塊肉還是怎麼的?”
好熟悉的話,顧逸邇今天根本說不過他,氣沖沖的脫下了襪子,報復性的丟在了他身上。
司逸拿著她的襪子,兀自笑的歡快。
“哎呀,舒坦。”
紅花油的味道挺濃的,一時間滿屋子都是這個味道,顧逸邇揉著自己的腳踝,頭卻躲得老遠。
看著她費勁擦藥的這個模樣,司逸站了起來,朝她伸手:“我來幫你擦。”
顧逸邇沒給他:“你力氣大,會把我弄疼。”
“我會輕一點。”
“我不信。”
司逸那雙原本澄澈的眸子裡頓時染上了一層薄霧,聲音變得有些沙啞:“耳朵,你確定要跟我繼續爭嗎?”
遭言情小說侵染多年的顧逸邇適時地閉嘴了。
剛剛的對話太糟糕了。
司逸拿過她手中的紅花油,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蓋在她的膝蓋上:“蓋好了。”
接著他起身坐在她身邊,將她的腿抬起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司逸的手非常好看,骨節明晰,白皙修長,青色血管微微凸顯,指甲修剪的很乾淨,泛著桃花一般的粉色。
白色襯衫的袖口就搭在他的手腕處,竟不知道是這襯衫更白,還是他的手更白。
她想起第一次見面時,這隻手正握著筆,替她寫著還未完工的演講稿。
而現在這隻手,正覆在她的腳踝上,輕柔的婆娑著。
醫務室裡,紅花油的味道很重。
可他身上的梔子花香,更重。
毒奶
擦好藥後。
“還疼嗎?”司逸起身,“動動看。”
顧逸邇其實根本就沒扭到筋骨,根本連藥都不用擦,她轉了轉腳踝,點點頭。
“好了。”
“我這手這麼神奇的嗎?”司逸也有些驚訝,轉身把紅花油重新放回櫃子裡。
顧逸邇穿好襪子鞋子就要起身,司逸卻攔住了她:“一起去食堂吃飯嗎?”
她看了眼牆壁上的掛鐘,時間已經到中午了,點頭:“嗯,走吧。”
“我揹你吧。”司逸提議。
“不用,我可以走了。”
“行,那你扶著我。”司逸把一隻手遞給她。
他的手掌攤開,上頭是清晰的紋路,顧逸邇猶豫了一下,將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司逸語氣輕柔:“小心點。”
都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顧逸邇從小就深諳這點道理,哭的時候,聲調要不大不小,既讓人覺得憐愛,又不讓人覺得煩,這樣得到的糖才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