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逸邇聽學姐這麼說,頓時覺得她口中的男生好像和公告欄上那張臉對不上號。
看起來應該是個脾氣很好的男生。
學姐又同她說了兩句話,囑咐了幾句又離開了。
周圍靜的很,一點雜音都沒有,只有水性筆在紙上摩擦的聲音。
在人極為睏倦的時候,任何輕微的聲音都能讓人顱內高潮。
顧逸邇也不知道她怎麼又睡過去了。
她因為紙筆摩擦的聲音睡過去,也是因為這個聲音醒了過來。
再次醒來時,被天花板的日光燈刺了眼睛,顧逸邇趴在桌上,用力閉了閉眼睛適應。
除了紙筆摩擦的聲音,似乎還有細微的呼吸聲。
顧逸邇轉了方向,映入眼簾的,是一隻乾淨修長的右手。
那隻右手握著她的水性筆,在她寫了一半的演講稿上繼續寫著。
她眨了眨眼,一時間愣住了。
“終於醒了?”
慵懶的聲音響起,卻擋不住聲線中的清冽乾淨。
她兩手交疊著當枕頭,此時手臂已經麻掉了,只有眼神能夠漸漸上移。
清俊的少年就坐在她身邊,低頭看著她。
和她一樣,穿著西式校服,脖頸處的襯衫釦子沒扣好,掛在脖子上的黑色領帶也有些鬆鬆垮垮的。
髮絲微亂,微眯著眼似乎沒有睡醒,但黝黑的瞳孔裡那抹明晃晃的光亮卻讓她瞬間清醒。
似乎是見她沒反應,男生放下筆用右手撐著下巴,歪著頭看著她。
唇角微微揚起,似笑非笑。
“睡傻了啊?”
他比照片上看著要好看很多,明眸皓齒,眉清目秀,即使是這樣懶洋洋的樣子,也讓人挪不開眼睛。
是司逸。
顧逸邇坐了起來,心中思索自己到底是怎麼睡過去的。
司逸問完她兩個問題就沒再理她了,顧逸邇把頭悄悄湊過去,發現那張紙已經差不多寫滿了。
頭幾百個字是她寫的,還算是工整,可到了後面,就變成了後現代派草書,彎彎曲曲的跟蚯蚓似的。
空了幾行,才是他的字,和她的娟秀的楷體不同,他的字明顯比她大出了一個號,落筆也更為的乾脆利落。
她嚥了咽口水:“同學,謝謝你啊。”
顧逸邇的空氣劉海被她睡得變了形,臉上也因為睡姿不好被壓出了一道淺淺的紅痕。
人雖然是醒了,但眼睛裡還蒙著一層水霧。
司逸挑眉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寫下最後兩個字,落筆給水性筆蓋上了蓋帽。
“寫好了。”司逸把紙遞給她。
顧逸邇剛接過紙,正準備再次道謝,結果司逸閉了眼就趴在桌上,過程不到兩秒。
她一臉懵,推了推司逸的肩膀。
司逸唔了一聲,勉強睜開眼看著她:“做什麼?”
顧逸邇低頭看著他,“你不準備上臺嗎?”
司逸挺起了腰,盯著她看了好幾秒,之後表情開始變得饒有趣味:“你不上臺?”
“我只是幫忙寫稿子的,不是上臺說話的。”顧逸邇眼睛都不眨一下,站起身來理了理身上的短裙,“我先走了,你趕緊寫吧。”
舒了口氣的顧逸邇就在即將要逃離這裡的時候,被人一把拉住了胳膊。
她詫異的回過頭,司逸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起來,俯視著她。
眼前這個女孩子,推脫責任倒是很有一套。
“照片掛在大門口快一個月了,眼睛只要不瞎的人都能看見那紅彤彤的公佈欄,咱倆就像是拍結婚照一樣挨著,你覺得我能不認識你嗎?”司逸稍稍低頭,一雙眸子清明如洗,黑色的瞳孔裡倒映出她的模樣。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與剛剛那副慵懶的樣子截然不同。
“顧逸邇同學。”
一字一頓的,捲舌音標準,咬字清晰的念出了她的名字。
原來他們都是認識對方的。
“我昨天晚上打遊戲打到天亮,今天被我媽硬拽著過來的,看在這稿子我也寫了一半的份上,你就送佛送到西,上臺唸了吧。”
簡直同一個世界,同一個賴床的理由。
忽然有些想上廁所,顧逸邇咬了咬唇,低聲說道:“知道了,我先去上個廁所。”
剛走兩步,就被人攥主了衣領子,跟提小雞仔一樣被提住了走不得。
被這麼一個突如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