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咬牙切齒,簡直想揍周斯易一頓。
但周斯易就不強硬,就那麼垮垮的坐著刁難他。
徐渭撥出一口氣,起身拿了錢包和車鑰匙,轉身大步出去。周斯易支著頭從落地窗戶看到車開了出去,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道,“我的車裡還有把吉他,把吉他給我送過來。”
“現在?”
“是,半個小時內送到我家。”
徐渭一路狂奔到海平,餐廳在這個時間點是不對外開放,徐渭好話說盡他們絲毫不通融。徐渭垂下頭站在大廳,眼睛忽然就紅了。
“我哥哥……估計沒幾天了,今天醒來說行吃海平的素粥。”徐渭捂著臉深吸氣哽咽,一碗粥的演技他這是極限了。“我——求你們幫幫我……”
前臺經理是個三十來歲的女人,看著徐渭可憐,忍不住起了同情心,“我再幫你問問廚房。”
凌晨一點,徐渭拎著粥上車。
周斯易這輛車是賓利,徐渭也不敢開快,豪車剮蹭一下他半條命都沒了。到家是一點半,徐渭停好車進門看到躺在沙發上的周斯易,他已經睡著。
燈光落在他的臉上,一張精緻的過了分的臉,睫毛濃密。徐渭從沒見過這麼長的睫毛,徐渭輕手輕腳放下粥,低聲說,“周先生?”
周斯易沒有動靜,他睡的很安靜。
徐渭抿了抿嘴唇,轉頭看到玄關靠著的吉他。徐渭走過去拿起吉他要走,到門口又停住腳步,折回來輕手輕腳去開一樓房間門,裡面空空蕩蕩。徐渭又上二樓,總算看到一間像臥室的房間,徐渭從裡面找到一條被子下來蓋打牌周斯易身上。周斯易忽然動,一把抓住徐渭的手。
徐渭大驚,想要抽回手,周斯易睜開眼。
一雙漆黑的眼注視著徐渭,黑的純粹又冰冷,沒有絲毫的感情。
“粥買了,在餐廳。”徐渭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緊張,他喉結滾動壓下翻騰的情緒,說道,“酒店的飯盒有保溫功能,但時間不久。”
周斯易的手心溫熱柔軟,從手燙到了心臟,躺的徐渭想拔腿就跑。再不跟周斯易見面,他抿了抿嘴唇,說道,“記得吃。”
周斯易的指腹擦過徐渭的手腕內側,癢癢熱熱的徐渭回神猛地抽出了手,退後兩步,他的心要從腔子裡跳出來,一瞬間他眼盲耳聾只剩下火辣辣的面孔, “我先走了。”
徐渭直衝到門口拎起吉他,重重甩上門。
周斯易靠在沙發上取出一支菸點燃,眯眼咬著煙,從落地窗戶看到徐渭揹著吉他,蹬著腳踏車狂奔出去。風掀起他的襯衣,露出精瘦的腰身。一支菸抽完,周斯易才起身走向餐廳。
徐渭沒有去醫院,他回了家。漆黑的房間,徐渭開燈拿了件衣服進洗手間。炎熱天氣,一路狂奔身上全是黏膩的汗,醫院沒法洗澡。
涼水沖刷身體,衝不掉手腕上那一抹滑膩。
徐渭洗乾淨穿上短褲回到床上,房子寂靜,他取了一支菸點燃。深深吸著,煙落入肺中徐渭劇烈的咳嗽。咳嗽了一會兒,掐滅煙徐渭蜷縮著把自己埋入被子裡。
他什麼都不能想。
第二天徐渭是被手機鈴聲吵醒,他睜開眼迷茫了幾秒才拿起電話接通,一個女孩的聲音傳過來,“徐渭,你昨晚怎麼沒回來?沒事吧?”
徐渭把手機拿到眼前看清來電,劉護士。
“我回家了。”徐渭說,“我馬上過去醫院。”
“也不著急,阿姨這邊沒事,你回家就多待一會兒。”
“謝謝你了。”
結束通話電話,徐渭換了t恤牛仔褲又給母親找了換洗衣服才趕往醫院。天氣炎熱,徐渭到醫院t恤都溼透了,他扯著衣服呼呼扇風邁開長腿往住院部走。
忽然斜裡竄出來個男人一拳砸向徐渭,徐渭閃身避開,手肘就擊向對方的臉。男人被撞開,徐渭大喊,“保安!”
徐渭莫名其妙就被壓到了地上,腦袋撞在地板上,徐渭忍無可忍一腳向來人的肚子,他踹了兩下對方才撒手。到處都是尖叫聲,保安衝了過來。
男人被拉開,他血紅的眼有淚,指著徐渭,“我要你償命!我沒了孩子,你也得死!你也得死,你們全家都是罪人!”
徐渭坐在地上狠狠揉了一把臉,他站起來,這個人應該是車禍受害人的家屬。徐渭轉身往回走,他緊緊抓著手裡的袋子。
到了病房,母親還在睡覺,徐渭放下袋子拿著水盆出去接水。身後腳步聲響,徐渭抬頭,“劉護士。”
“你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