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就是手麻,沒有知覺。”
“血液不流通,正常。”陳錚彎腰蹲在顏雨身邊,道,“我揹你下山,弄點烈酒洗傷口。手也不能一直綁著,再綁下去就廢了。”
顏雨看著他黑色的脊背,寬厚。
“減少血液迴圈,快點別耽誤時間,”
顏雨趴在了陳錚的背上,她頭不算暈,不過身體確實有些麻痺的感覺。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他們走了?”
“走另一條路下山。”
陳錚繞的路非常險,顏雨趴在陳錚的肩膀上看腳下萬丈深淵,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小心腳下。”
陳錚不說話,顏雨只聽到他的呼吸聲,沉悶,穩重。
陳錚不敢耽誤。
下山他把顏雨塞進了山洞,把匕首塞給顏雨,起身往外面走。
“陳錚。”顏雨叫住他。“注意安全,行就行,不行就算了,人各有命。”
“廢什麼話,坐著別動。”
漆黑的山洞,腳下就是棺材。
顏雨頭一陣陣的暈,蛇毒不至於這麼快就走遍全身吧。
她已經在第一時間卡住了手腕,不至於啊。
顏雨閉上眼,裡面傳出了悶哼聲。
顏雨戴上帽子挪到角落揭開他臉上的傘布,把匕首橫在他脖子上,拿出了他嘴裡的草,“要什麼?”
“我要撒尿!”
“你尿褲子裡吧。”顏雨看著他,手裡擺弄著匕首,“問你,貨是什麼?”
“你不知道?”
“廢話,問你就說。”顏雨壓下匕首,這人昨天被陳錚的狠勁兒給嚇到了,被顏雨一嚇,一泡熱湯就澆進褲子裡。顏雨皺眉,道,“說不說?”
他被嚇尿了。
“說說……就是他們送過來的豬——不是,女人。還有一些阿片,你到底還想要我說什麼?”男人帶著哭腔,被關在這裡一夜,他真的是慫了。哭的一臉淚,軟啦吧唧鼻涕蟲似的,“不要殺我。”
顏雨受不了這裡的味,拿草重新塞上他的嘴。
陳錚蓋傘布是怕他記住誰的臉?
把傘布又給他塞上,顏雨挪到出口處的牆邊,手裡握著匕首不斷的摩挲著。
陳錚和她要的不一樣,阿片?
鴉片?
顏雨摸著刀刃,陳錚到底是什麼人?
顏雨想了一會兒,頭更暈了。
無聲笑笑,她會死在這裡麼?
顏雨拿出手機按到母親的電話號碼上,沒有訊號。
她點選編輯資訊,手指在鍵盤上敲了幾次,把手機裝回包裡,嚥下了這個念頭。
當年她弄丟了林安,叔叔待她親生女兒似的,她卻弄丟了叔叔真正的親生女兒。
母親對叔叔有愧疚,顏雨知道。
顏雨很少回去,她不知道怎麼面對母親。
大約等了二十分鐘,顏雨的手已經沒有知覺,她藉著手機的光發現肉已經變了顏色。
綁著超過半個小時就有截肢的危險了,顏雨猶豫之後解開了繃帶。
她不能失去手。
門口響起了腳步聲,顏雨頭腦昏沉強打起精神坐了起來。
黑影一晃遮去了全部的光,逆光下,顏雨什麼都不清楚。
她往牆角挪了半步,握緊了匕首。
☆、第二更
陳錚大步走了過來,開啟手機的燈照在顏雨身上。
顏雨嘴唇泛白,起有幹皮。一直神采奕奕的眼睛,此時也暗淡下去。
陳錚半跪在顏雨面前,用嘴咬開了烈酒的瓶子。拉過顏雨的手,手機螢幕很快暗淡下去,陳錚把手機遞給顏雨,嗓音低沉沙啞,“拿著。”
顏雨接過手機,說道,“好濃烈的酒味,會疼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