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錚轉著匕首,“真不知道?”
“唔!”男人疼的伸直了腿,疼的額頭上的汗水滾落。
顏雨睜開眼。
黎明前那段最黑,黑的看不見陳錚的表情也看不到那個人身上的血。
“紅杜鵑在裡面麼?”陳錚鬆開他的嘴,也抽出了匕首。
“在。”
顏雨聽到他的聲音裡的恐懼。
重新閉上眼,紛亂的大腦漸漸沉澱。
她不管陳錚是什麼人,只要能幫她救出來那些被拐賣的少女,顏雨願意和他走一程。
“裡面幾個人?”
“四個。”男人捂著流血的腿,蜷縮在地上,覺得陳錚的眼神不對,立刻又補充,“加上我四個。”
“嗯。”黑色的雨衣遮住了陳錚,露出來的冷麵冷眼,看起來真像殺手。
顏雨抹掉臉上的水,換了個姿勢。
空氣裡有泥土的芬芳,顏雨緊攥的手指鬆開。
“幾點交貨?”
男人沉默,陳錚拇指刮掉匕首上的血,緩緩往下。
男人臉色瞬間變了,他拼命的掙扎在地上蹬出一道水壕,血和水混在一起。
“以為我不會弄死你?”陳錚的聲音很輕。
“明晚。”男人咬牙說道,“你把我殺了,紅姐會換地點。”
陳錚笑了起來,低沉嗓音有些冷森,“你們的下線是誰?”
“這些我接觸不到。”
紅杜鵑從離開清河縣城右眼皮就一直跳,右眼跳災。從在火車上遇到那個不怕死的丫頭片子,她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她的背景讓人懷疑,聽說是記者,可她似乎和周哥那邊的人有點關係。
十分棘手。
在哪都能遇到這個顏雨,折騰出不少的事兒來。打不死抓不住,滑的像泥鰍。
一抓一手黏膩,她卻轉身溜了。
最近清河的警方盯上了她,貨運不出去,下線也一直送不過來。
急的上火。
她是十二點半睡著,覺輕,一點風吹草動就醒了。
磚頭掉在地上,她立刻就醒來了。
懷疑有人來找她麻煩。
派出去的人再也回不來,難免起疑心。
“猴子,你去看看他怎麼還不回來。”
“撒尿去了吧。”猴子磨磨蹭蹭不想去,凌晨三四點,正是困的好時候。
“撒什麼尿能撒這麼久?”紅杜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氣衝衝,“快去看,要出岔子誰也脫不了干係。”
“紅姐,你別草木皆兵了,這條道我們淌過多少次,能出事?”
紅杜鵑抓起桌子上的杯子就扔了過去,猴子閃身躲過,拿了電燈出門,“去看去看,說不定摔茅坑裡了。真是的,大半夜的不睡覺瞎折騰。”
猴子找了一圈沒找到人,什麼都沒有。
擰眉,拿著手電筒四處照著。
雨絲密集,敲擊在樹葉上發出砰砰聲,再無其他。
“哎,這貨去哪裡?”
林子裡。
陳錚把匕首扔給顏雨,他拖著男人往山上去。
匕首上血腥味很濃,顏雨拿手擦掉。
“在這裡守著。”
顏雨點頭,她把匕首塞進了袖子裡,縮著腦袋靠在樹幹上打了個哈欠。
紅杜鵑是個人接頭,‘貨’也就是被拐的人並沒有在這裡。
交貨地點是明天晚上。
顏雨只祈禱雨能一直下,暴雨是天然屏障,能藏得住人。
抓到的這個人現在不能讓他回去。
陳錚是去殺人了還是藏人了?顏雨眯了眼睛。
特別的困,她又打了個哈欠。
依舊沒訊號。
得通知警察。
陳錚恐怕有他的打算,並不為幫自己而來。如果他是利用顏雨呢?回頭顏雨給陳錚做了嫁衣,他再把那些姑娘給倒賣了。
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呢。
顏雨困的厲害,她想抽根菸,舔著嘴唇把念頭壓下去。
站在這樣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山下那棟院子,燈光一直亮著,有人走了出來。
不知道是男是女,打著雨傘在外面轉了一圈就回去了。
會打草驚蛇麼?
顏雨掐了掐眉心,瞞不住,只是這條線必須得這麼跟,不然斷了就再也接不回來。
拿出手機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