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空洞死寂的眸子一瞬間就復活了,滿懷希望的看著林豔,可還是沒說話。
他是在等自己這句話,也在拿這個訊息當籌碼。這個認知讓林豔鬱悶了半響,可現在想要他說出來,也只有這一個法子。
說到底林豔也就是個農村丫頭,沒門路沒能力,她會的東西著實不多。就懂看個古董,如今這玩古董的莫名其妙都死了,她家裡又是這種情況,難免會有些心急。
臨近中午,臘月時分年關將近,路邊飯館都關門了,林豔在醫院的食堂裡要了兩份麵條。男孩吃的狼吞虎嚥,碗都舔乾淨了又眼巴巴望著林豔的麵條。她剛吃了半碗,還剩很多。白水煮麵條,加了一把青菜,並不好吃,可對於當時的兩個人來說那是難得美味。林豔挑著麵條,慢吞吞的吃著:“宋老闆怎麼回事?”
“掉河裡淹死。”男孩目光灼灼的盯著林豔面前的飯碗,林豔繼續問;“王老虎怎麼死的?”
“我不知道。”
這是實話,他確實不知道王老虎怎麼死的。
林豔可沒錢再給他要一份,醫院食堂的飯雖然不好吃,但是量足,林豔吃了半碗就撐到了嗓子,早上她還吃了一大塊玉米麵饅頭。就把碗推過去,說道:“你吃吧。”
反正這個小叫花子也不嫌髒,他把碗拉到自己面前,埋頭狼吞虎嚥的吃著,一臉的饜足。林豔眯眼想事,她也沒別的技能,如果現在林建成沒病她做什麼都不會考慮後果,賺錢的多少,慢慢來就是。可是林建成病成這樣,林豔不能袖手旁觀,現在得多弄點錢。
“你叫什麼?”
“沒名。”
他吃的十分投入,頭都沒抬,只是聲音聽起來有些失落。
“多大?”
林豔覺得自己得找個幫手,這個男孩吃了自己兩頓飯還欠幾塊錢,總得幫她乾點活。
“十五。”
他回答的很快。
碗見了底,林豔看著他那油膩膩的頭髮,有些意外他竟然是十五歲?看那乾乾瘦瘦的樣子撐死了十一二歲,半天開口:“為什麼做小偷?”
他抬眸看向林豔,漆黑眸子深刻平靜:“活下去。”
所有的話都咽回了喉嚨裡,面前的男孩目光平靜而倔強。林豔沉默了很長時間,低頭笑了笑,站起來:“你欠我兩頓飯,兩塊五的藥費。想要活著,別再偷東西。聽話,就不會餓死。”
最後兩個字她說的很輕,卻意味深長。
賭場,永遠熱鬧。
林豔進去,男孩跟在身後卻被攔了下來。
“呦?這麼不怕死?還敢來這裡?”
從賭場裡出來了四五個痞氣的青年,說話囂張。
“短命鬼!”
一旁人鬨笑,林豔看到他表情變了,眸光從平靜空洞到狠戾,充滿煞氣。這是他的事林豔不會參與,她轉身徑直進了賭場,頭都沒回。這次沒玩麻將,麻將太浪費時間,這回是炸金花。
五六個都是年輕人,林豔玩的很低調。前面幾把最多是個對,她毫不猶豫的捨棄,如果保證不了自己手裡的牌必須能贏,那就不會要,一直扔了十幾把的牌。林豔主動提出要洗牌,這邊玩的都是男人,就她一個小姑娘,對面坐著的小夥子還痞痞笑道:“姑娘洗的牌就是不一樣!”
旁人起鬨笑了起來,紛紛說了些調戲的話。
林豔笑了笑沒說話,牌發到手,林豔看了一眼挑眉嘴角翹起。莊家跟了五毛,第一圈差不多人都跟了,林豔看了眼牌,也跟了五毛。對面那個小夥看她一眼,跟了一塊:“你倒是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