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記得第一眼看到蘇棠時,男孩坐在一張輪椅上,宛如天使純潔。
然而事實證明,那不是天使。
“譚悅,你肯定很恨我。”破壞了她的婚姻,她的家庭,將她以為的一切美好,都全部殘忍撕碎,蔣忱還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怎麼說呢,對譚悅有一點愧疚。
不過也只是愧疚,不是後悔。
相比起曾經的跳樓的方亦,包括孟修平,某種意義上來說,蔣忱已經算是仁慈了。
沒有讓孟修平跳樓,躺在醫院裡一動都不能動。
譚悅沒回蘇棠的這句話,而是說她女兒要睡了,她得過去陪她,末了說了一句‘以後就別再聯絡了’,掛了電話後,譚悅直接刪除了蘇棠的電話,連所有通訊幾縷也一併全部清理乾淨。
所謂家醜不可外揚,譚家在生意場上混,幾乎每個人都收到了蘇棠發過去的影片,就是譚悅父母也勸了譚悅,譚悅要和孟修平離婚,他們阻止不了,但儘量把事情低調處理,譚悅一瞬間有種整個世界都像踏了感覺,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咬著牙關,以最快的速度和孟修平互相間簽署了離婚協議書。
孩子由譚悅撫養,孟修平沒有爭,他知道他的仇人是蘇棠,而不是譚悅。
譚悅耳根子軟,這會在氣頭上,離婚也沒有關係,孟修平考慮的是等過段時間,他再找機會,重新去追求譚悅。
男人嘛,偶爾會把控不住,在外面胡來一下,但總歸是會迴歸家庭的。
孟修平早就有自己小金庫,雖然明面上看著是被逼迫著淨身出戶,實則不然。
蘇棠那裡大概以為這樣就可以打倒他,顯然太小看了。
孟修平僱人去調查過蘇棠和許穆的關係,蘇棠不過就是被許穆收養的一個外人罷了,連名字都不是姓許,沒有進許家的家譜,許穆偌大的家業,分明就和蘇棠沒有關係。
還有,既然蘇棠都這麼恨他,為什麼不直接把他供出來,以前孟修平沒想明白,現在他忽然想到了。
五年前蘇棠不敢說,五年後的今天,他也不敢說,以許穆那樣的性格,怎麼能接受自己的樣子和一個男人廝混在一起,還為對方跳樓,這根本就是讓許穆蒙羞的人——當年許穆的追查都是私下進行的,並沒有搬到檯面上,那時孟修平還是個窮學生,而今時不同往日。
孟修平也只是從別人那裡聽說過許穆的一些手段,自己是沒有親眼看到的。
人很多時候,都會自發地把事情往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向想。
例如這會,孟修平就認為不是蘇棠不告訴許穆,而是不敢告訴許穆,當年的事,如果被捅出來,只會給許穆蒙羞。
孟修平於是有了一個大膽的計劃。
孟修平在兩天後的傍晚,在高校裡攔下了蘇棠,故意找人借了破舊的衣服,為了在蘇棠面前演一場落魄的戲。
“方亦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孟修平試著去拉蘇棠的手臂,被阿田一把給推開。
蘇棠抬手製止阿田,阿田退到蘇棠身後。
“你想談什麼?”蘇棠眸光快速在孟修平身上掃了一圈,但在掃過孟修平右手腕的時候,蘇棠唇角動了一動。
“這裡人來人往,說話不太方便,你選個地方。”孟修平為表示自己沒有其他企圖,讓蘇棠決定。
“那行,走吧。”
蘇棠走在前面,孟修平跟在他身後,某個瞬間,孟修平神情忽然狠厲起來,看著蘇棠彷彿要隨時撲上去撕碎對方一樣,但旋即又恢復如初。
在校外找了一家茶樓,蘇棠讓阿田在外面等著,不用跟著進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