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房間讓榮棋感到不能呼吸,他猛地轉身,拉開房門,然後就走了出去。
一路走出醫院,坐上自己的汽車,將車速加到最大碼,狂嘯地賓士在馬路上。
前方綠燈忽然轉紅,且右邊有公交車拐了過來。
榮棋怔了片刻才意識到該踩剎車,但似乎晚了一點,眼看著兩輛車要互相撞上,榮棋兩手猛打方向盤。
轟隆隆的巨響,價格異常昂貴的豪華跑車撞上旁邊的綠化帶。
車頭被直接從中間撞得個破碎,安全氣囊及時彈出來,但過大的衝擊力,還是將榮棋給震得腦袋不住的暈眩。
踹開車門,他走了下來。
一腳險些踏空摔倒下去,晃了晃頭,榮棋目光怔忪恍然地四周看了看,發現沒有撞上其他人,遂拿出電話撥了個號出去。
同對面那頭的人說了幾句,讓對方過來處理這輛撞破的車,一結束通話電話後榮棋就直接往前走。
伸手攔了輛計程車,叫司機把車往公司方向開,榮家是肯定不會回的,榮與恆和榮棋媽都回來了,且最近榮棋媽基本都在家裡,不常出門,他這個狀態回去,可能會引來他媽媽的詢問。
榮棋現在就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呆一呆。
下車的時候,榮棋付車費給司機,抬眸間,發現司機盯著他的眸光有些詫異,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
卻又因為榮棋此時渾身上下都籠罩著的陰鬱氣息,司機選擇閉口不談。
等到了公司,經過前臺驚訝的叫聲,榮棋這才後知後覺,感到頭部有些微的疼。
榮棋伸手抹了把疼痛的地方,然後目及到一手的血。
待榮棋一走,邊湛也沒問蘇棠口不口渴,拿了杯子就去飲水機那裡接了一杯水。
到現在,蘇棠自然不會再和邊湛客氣什麼,安然享受著邊湛的服務,接過杯子,緩緩地將一整杯水都給喝了下去。
“還要嗎?”邊湛拿過蘇棠手裡的空杯子,兩人似乎都有一種默契,那就是閉口不談導致蘇棠此次住院的具體原因。
蘇棠側目瞧著邊湛,對方這會的姿態已有明顯的放低,蘇棠看破不點破。
點點頭,蘇棠嗯了一聲。
他本來身體還在病重中,剛才和榮棋的一番話,其實都是強撐著精神在說的,現在榮棋一走,蘇棠整個背脊都軟了下去。
靠坐在床頭,面上俱是蒼白的、叫人心口微微發疼的病態。
邊湛把杯子先放一邊,另外拿了個枕頭,墊在蘇棠身後,使他得以靠得更舒服。
蘇棠看著邊湛彎腰做這事,澄淨清亮的黑眸盯著邊湛看了好一會。
邊湛舌尖微抵了一下顎,他迎視蘇棠似有些打量探尋的目光。
“對不起。”這句話從剛才進病房那會時,邊湛就想說了。
但他並不後悔當時的失控,再來一次他還是會那麼做,他清楚的是,他恐怕已經無法將蘇棠簡單地當成是一個有點興趣的物品來看待了。
那是另外一種他曾經不曾碰觸過的情感,邊湛隱隱有所察覺,至於是否要為此更改一下過去的計劃或者念頭。
邊湛不想去更改,他在那份情感還只是萌芽的時候,就打算將之給鎮壓下去。
他認為他的人生裡,不該有這樣十足十牽動他心情的存在。
即便現在,當邊湛看到因他而住進醫院的蘇棠,心底的某種情緒又有竄起的跡象,邊湛仍舊十分冷靜的一點點,再次把之壓下去。
“你過去說過的那句話,還算不算數?”對於邊湛的道歉,蘇棠沒表示接受,也沒表示不接受。
他們兩都同樣清楚,邊湛對蘇棠的傷害已經造成,所謂的對不起,只是邊湛出口的一句話而已。
蘇棠反正是沒有從邊湛神態間,看出他後悔當時的猛烈。
邊湛稍怔,一時間不太確定蘇棠問的是哪句。
蘇棠見邊湛好像沒立刻想起來,於是提醒道:“你說你完成手上的投資專案,就會離開c城。”單獨離開,而不會將蘇棠一起帶走。
蘇棠想向邊湛確認這件事。
後面的話,蘇棠沒有直接問出來,邊湛卻是立即從蘇棠泛著清冷意味的眸子裡讀了出來。
“我說話算數。”這句話出口,邊湛發現心口揪了一下。
蘇棠彎起唇角,笑得純白無垢。
“我信你。”
邊湛握著水杯的手指倏地收緊,他此時忽然更想蘇棠說不信他。
然後他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