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此次進宮,是有兩件事相稟。”老丞相道,“這第一件事,老臣前些日子告病,今日已大好,來見皇上,是想回朝事諫。”
“這種小事,丞相遞個摺子不就行了?”丞相是看著他長大的,葉泓也早就免了他的禮。
此時他這般多禮,倒是不知道究竟有什麼難事。
老丞相有些猶豫:“這第二件事,”他頓了頓,“是關於我那不成器的犬子。”
葉泓愣了一下,前兩天關皓確實是遞了封摺子來說關於今日早朝的事,說是希望他親自處理一件事,是什麼,倒是沒有明說。
不過,聽老丞相這意思,這事難道有什麼隱情?
“丞相是什麼意思,不妨說個明白,朕不想去猜測其中。”
“老臣,老臣斗膽請求皇上,今日朝堂之上,不論我那犬子帶來何人,還請皇上不要怪罪於他。”老丞相說完又拜了下去。
葉泓看著他,眼中情緒翻湧不明。
“都準備好了嗎?”關皓問穆遙。
穆艾乖巧地呆在原地,看著哥哥把葉千秋抱上了馬車,然後自己也坐了進去。
穆遙撩起馬車簾子:“穆艾,你在丞相府好好等著,我們很快就回來。”
“好啦,哥哥,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我就好好等著你們,你們快去快回就好啦!”穆艾笑著道。
葉千秋從穆遙撩著簾子的胳膊下面伸出一個頭:“那我們走了。”
穆艾對著他們揮了揮手。
關皓騎著馬走在馬車旁,葉千秋調侃道:“明明是去上朝,世子怎的走的如此悠閒?”
關皓搖頭晃腦道:“心中無事,自然閒適。”
“你就不怕皇上找不到你,怪罪於你嗎?”穆遙把葉千秋扯到自己懷裡抱著,給他整了整衣服。
葉千秋在某些事情上犟得和一個孩子沒有什麼兩樣,起床時,今天是要去皇宮,穆遙認為多少也該穿的隆重一些,至少也要得體一些,結果葉千秋偏偏不聽,就是不要換衣服,就是要穿著這麼一身白衣去,而且還專門佩了那枚蛟蛇玉佩。
穆遙也是實在說不過他,乾脆依了他。
“本世子和皇上說過了,今日早朝,我只要在快結束的時候露個面就好了,主要還是在你們。”關皓緩緩道。
“我們?”
“關於王富的那件事,會牽扯到朝中不少大臣,是需要你們去指認的。”王富是北都都護手下的人,他惹事以來這麼多天,北都都護直接閉門休客,誰也不見。
畢竟誰也不想踢到丞相府這塊鐵板,更何況聽說丞相府的世子和當今聖上是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的關係。
如果被王富這件事讓關皓從中順藤摸瓜查到他這裡,他可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倒不如直接不見人。
北都都護潘柏倒是想這樣做,可是事情偏不順著他的意,昨天就已經有宮裡的人開通告了,要求他今天的早朝必須到場。
他看著眼前氣勢宏偉的皇宮,整張臉都皺成了包子,是個人都知道這肯定是丞相府世子關皓告到皇上那去了,可是都已經到了這裡了,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了。
想到現在還被關在丞相府的王富,他忍不住在心裡罵了一句。
什麼事都做不成的飯桶。
“前面就是護城河了,接下來的路就不能坐馬車了,我們得下來走了。”關皓把馬交給專門負責看馬的守城官兵,葉千秋也被穆遙抱下來放在了輪椅上。
葉千秋神色複雜的抬頭看了一眼城門上龍飛鳳舞的兩個大字,被穆遙推上了過河的伸縮橋。
過了護城河,就是辰午門,高高的城牆,遠遠望去,也不是很高,只是……
穆遙發現了葉千秋心情不對勁,但是關皓在旁邊,他對於昨天葉千秋對待關皓的態度有些在意,此時也不免有些注意。
穆遙壓低聲音問葉千秋:“你怎麼了?”
葉千秋愣了一下,像是沒想到他會問這個,他無聲的笑了笑,那笑容中帶著些說不明道不清的疲憊與不安:“我沒事。”他忽然想到什麼,臉色有一瞬間變得很難看,隨即又很快消失。
穆遙在他身後,並沒有看見他臉色的異常。
辰午門兩邊分別站著兩個士兵,看他們身上的裝備,應該是守門的御林軍。
關皓上前去和兩人說了幾句話,期間兩個御林軍不停的看向不遠處的他們倆,關皓又往其中一個人手裡塞了些什麼,兩人這才點頭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