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就這條街上的,家裡也沒什麼人了,跟著他奶奶一起生活。”
看著小黑影,老闆又氣又惱:“其實,我知道他饞,但是我也不好過。”
“一點小生意,本來就賺不了幾塊錢,天天被他偷,總說都不聽,我真是快要被他氣死了。”
跟奶奶一起生活?
徐子矜張了張嘴:“那他父母呢?”
老闆嘆口氣道:“死了,早些年,被人害死了。”
孤兒……
當腦海裡浮現出這兩個字時,徐子矜的心瞬間就柔軟得如同春日裡剛剛綻放的花朵一般。
沒孃的孩子是根草。
她懂。
尤其是凝視著眼前這孩子那一臉倔強不屈的模樣,更是讓徐子矜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自己遙遠的童年時光。
那個時候,她也像這個孩子一樣,時常被飢餓所折磨。
肚子餓得咕咕叫的時候,簡直讓人難以忍受。
萬般無奈之下,她只能選擇偷偷摸摸地前往別人家的菜園子尋找食物。
不管是什麼東西,只要能夠填飽肚子就行。
有時候,她能幸運地弄到一些紅薯或玉米。
大多數時候,實在找不到好的,哪怕只是幾株普普通通的青菜,她也會毫不猶豫地將其收入囊中。
只有真正經歷過那種極度飢餓狀態的人才會明白,若非迫不得已,又有誰會願意去做這樣不光彩的事情呢?
那不過是生存的本能驅使罷了。
徐子矜鼻子發酸,她讓陸寒洲把人鬆開,然後從口袋裡拿出錢包。
“老闆,我也不知道他偷了你多少肉,也不知道你那些肉值多少錢。”“這裡有五十塊錢,你拿著,算是被他拿去的那些肉的錢。”
老闆一看,倒是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算了、算了,他也吃不了這麼多。”
“虎子,以後別再來偷了,伯伯真的賺不了幾塊錢。”
話一扔,老闆轉身就走……
“等等!老闆,拿著吧,你也不容易。”
徐子矜上前兩步,把錢塞進了老闆的手中……
看著老闆走遠了,徐子矜轉身看向小傢伙:“你叫虎子?今年幾歲了?”
虎子想跑,可一看陸寒洲,他老實了。
“八歲。”
“是餓壞了嗎?”
“不是。”
嗯?
徐子矜眨了眨眼:“不是餓壞了?那為什麼要去偷?”
這話一落,虎子抿了抿嘴,眼眶紅了:“沒油吃,奶奶……奶奶拉不出來……我我……”
——這孩子,為的不是自己?
聽完虎子的理由,徐子矜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同時心更痛了。
可一面之詞,她不會相信。
“虎子,可以帶阿姨和叔叔去你家看看嗎?”
虎子抬頭看了看兩人,沉思了一下,才點了點頭:“嗯。”
徐子矜輕輕說道:“那你帶路。”
“嗯。”
夫妻倆跟著虎子往前走,也忘記吃夜宵的事了。
只是當三人路過街邊小吃店的時候,卻見虎子眼勾勾地盯著那些食物……
——這孩子,恐怕晚上沒怎麼吃吧?
徐子矜的心又軟了。
一時也顧不得這孩子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了,至少這孩子是真餓了。
那眼神,騙不了人。
“哎喲,我有點餓了,老公,我們吃點東西再過去吧?”
“虎子,你能等我們一下不?”
虎子嚅了嚅嘴,他艱難地嚥了幾口口水,點了點頭:“能。”
陸寒洲是個聰明人。
看了自家媳婦一眼,牽著她的手,輕輕捏了捏:“走,我帶你吃餃子去。”
正好不遠處有一個賣水餃的攤子,夫妻倆走上前去。
看著正忙碌的老闆,徐子矜問道:“老闆,有鮮肉餡的不?”
“給我來三……四碗,一碗帶走。”
老闆是個中年婦人,正在包餃子。
一見生意來了,她立即滿臉堆笑地起了身:“有有有,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一碗餃子十個,很大個的。
徐子矜只吃了六個,餘下的給了陸寒洲。
等她放下筷子扭頭看虎子時,小傢伙早把一碗餃子吃得連湯都不剩了。
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