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這才回過神來,登時滿面通紅,支吾說了聲“哦。”慌忙轉身走了。
黃蓉不悅道“阿克!你故意的?做什麼這樣?”
歐陽克不服道“你跟他在一起那麼久,我心中不服!要叫他知道,此刻你是誰的蓉兒。”
黃蓉蹙眉道“我雖愛著你,卻也不願叫郭大哥傷心,你這樣做,叫他難受,更叫我愧疚,你明白麼?”
歐陽克見她真的動了怒,這才怏怏道“我懂了蓉兒,以後我不這樣了。你穿衣洗漱吧,我到外面等你。”
歐陽克剛走出房門,就被郭靖大力鉗住肩膀,低低說了句“出去說話!”歐陽克也不掙扎,隨他出了客店。
二人來到店後僻靜處方才停下,郭靖瞪著他,沉聲道“你若負她,我殺了你!”
歐陽克笑道“一言為定,我若負她,你千萬莫要手下留情。”
郭靖蹙眉一愣,問道“你當真愛重蓉兒?”
歐陽克收起笑意,認真道“自然,我可以為她捨命,亦可以為她捨棄白駝山少莊主的身份,只要和她在一起,我無不可舍。”
郭靖聽的發怔,心中不知是喜是悲,歐陽克繼續道“你一為信義傷她,二為師父傷她,在你心裡,實有許多東西比她更重,但在我心中,她勝過一切,我不會為任何人,任何事,傷她一分。”
郭靖心中悲痛,若不是親眼見到他二人那般親熱,他終不能相信,蓉兒已經徹底不屬於他了。他回想過去,心道,“若我那日沒有答應娶華箏,蓉兒是不是就不會離開我?”隨後又苦笑否定,“我對她的心,或許真的不及歐陽克。”
黃蓉出得房間,不見兩人,便出去尋,正瞧見他二人朝客店大門走來,三人離開客店,上馬繼續南行,一路沉默無語,各懷心事。
☆、論劍前夕
三人馬不停蹄行了一日,終於在日落之前趕到華山腳下,黃蓉道“明日正午就是華山論劍,今晚我們就宿在宇文府罷!”
郭靖點頭道“好。”歐陽克卻撇嘴道“我不去!蓉兒你也不許去!”
黃蓉蹙眉望向他,道“阿克!你又彆扭什麼?”
歐陽克道“你忘了他對你做了什麼?還要見他麼?”
黃蓉見他滿面怒容,只得柔聲慰道“阿克,他都跟我道歉了,以後再不會那樣做了,你也不要再耿耿於懷了好不好?”
歐陽克嘴巴微噘,眉毛擰在一起,像個發脾氣的孩童,嘴上一言不發,心裡仍悶悶不樂,彆彆扭扭的跟著黃蓉去了宇文府。
進了院子,黃蓉道“他此刻定在湖心木屋喝酒,我們直接划船過去吧!”
三人乘船上了湖心木屋,果見宇文昊正坐在屋中飲酒。黃蓉搶上幾步,喚道“昊哥哥!我回來啦!”
宇文昊驚喜望去,卻見她身後還跟著兩人,臉上喜色登時減了大半,淡淡道“過來坐吧!”
郭靖上前行了一禮,“宇文先生!”宇文昊點點頭,他才坐下,歐陽克則徑直坐在黃蓉身邊。
宇文昊道“妹子帶著這二人來,是何意?”
黃蓉笑道“我們明日正午要趕去華山論劍,今晚在這裡歇息一晚。”
宇文昊笑道“你可真不見外。”
黃蓉揚眉道“這裡本來就是我家,我為何要見外?”
宇文昊聞言朗聲大笑,飲下一杯酒道“鬼精靈,你們自便吧!我不陪了。”說罷起身離開。他一直擔心,黃蓉因那日之事與他疏遠,今日見她待自己如舊,憂慮盡消,心中大為暢快。
三人見宇文昊離去,反而自在許多,邊閒聊邊吃東西,直至明月高掛,晚風逐涼。
郭靖獨自走出木屋,沿湖而坐,望著月色發怔,師父死了,母親也死了,蒙古回不去了,蓉兒也離他遠去,他忽覺人生忽然沒了方向,不知去往何處,該做何事。
黃蓉見他身形蒼涼,心中不忍,對歐陽克道“阿克,我去和他談談,你在這等我。”
歐陽克心中雖不願,卻知她對郭靖仍有心結,只得點頭道“去吧!”
黃蓉見他如此痛快,知他是為自己著想,心中一暖,湊上前親了他一口,柔聲道“等明天的事了結了,我們就成親。”說罷起身朝屋外走去。
歐陽克痴痴望著她的背影,眼中愛意濃極,只恨不得時時刻刻望著她,守著她。
黃蓉走到郭靖身邊坐下,喚道“郭大哥,還在想你娘麼?”
郭靖回過神來,望向黃蓉,見她一臉關心,恍惚覺得,她還是他的蓉兒。